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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魔將康敏折磨成一個枯瘦的人幹,到最後別說白馬王子了,就算是李鐵牛來了,也不一定願意娶她。
看不見,聽不到,世界是安靜的,也是純粹的。
掙扎在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她想起大學裡交的第一個男朋友——他長得並不是很帥氣,偏黃膚色的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總帶著康敏去校門口的奶茶店約會。
那時,她穿著從網上半價買來的碎花裙,他套著一件寬大的白t恤,兩個人手拉手,經歷漫長的等待,然後為難地抉擇:他想給她買最貴最好吃的糖雪球,她卻一直堅持aa制,只想要一盒既帶吸管又有勺子的鳳梨冰。
夏日炎炎,他們流著汗,吃著一盒冰:一個用勺子,一個用吸管,額頭因為默契會常常碰到一起。炫目的陽光撒在翠綠的泡桐樹葉上,調皮極了,在地面上剪出一朵朵好看的影子花。微風輕拂,知了鳴唱,一盒冰從下午吃到晚上,吃完了去聽棚戶區下的吉他,看滿目星光……
他畢業後會回自己的老家吧?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老婆,她記得他對她說,他媽媽很喜歡北方的姑娘……康敏努力裂開嘴巴,想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未果,然後合上了眼睛。
她來到死後界,見到一個長著貓耳朵、黑面板的女人,她對她說:“你有機會重生。”
剛到恐怖片裡的時候,她十分驚慌,臺詞唸錯了好多,心裡一直想著:我會不會被鬼殺掉,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然後那個扮演陶秀芝,也就是自己“女兒”的女人,找到了她。她安慰她不要害怕,千萬要按規矩行事,雖然這些話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確實讓康敏的心裡好受多了。對方沒有明說,但康敏覺得她應該和自己一樣是個演員,只不過比自己更老道、更有經驗。
她終於冷靜下來,決心演好下面的劇本。她要活過這部片子,然後活過接下來的每一部片子,直到重回原來的世界,她想看看,就想看看那個人……
康敏本來就是做公關工作的,賣的就是臉上和嘴上的功夫。現在她頭腦清楚了,演技自然提升一個等級。雖然陶秀芝能滿不在乎地說出“伍醉娘不可能變鬼”的話來,但陶任氏可不一定這麼認為。康敏將那個一聽到死人訊息便心懷鬼胎的二姨太太表演得活靈活現,再加上她長得本身就嫵媚,也很符合陶任氏戲子出身的角色設定。
臺詞是寫好的,演員只要體會著角色的心情念下去就好。
康敏滿面愁容:“老爺,阿炳死於三天前,那天……那天可是她的頭七,我怕……”
大夫人看不慣她這種一驚一乍的模樣,便開口責備道:“妹妹,人家伍掌櫃還在這兒聽著呢,咱們做婦人的可別太過小氣,讓老爺失了顏面。”她見陶任氏一臉慘白,也面露不忍,於是又加了一句:“不過是死了個爛賭的下人,陶家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亂了手腳。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論發生什麼,老爺都會給咱們做主的。再說了,伍掌櫃他們都在這兒,難道那小鬼兒還能當著大家的面兒害人不成?”
可陶任氏並沒有因為大夫人的安慰而冷靜下來,她反而尖聲叫道:“你說得倒是輕巧,當初又不是你把那姓伍的……”
“住口!”陶老爺呵道,“你唱戲唱多了,腦袋糊塗了是怎麼地,整天淨想那些不靠譜的事兒。”
“我們沒做過半分對不起她的事,又何來報復之說?簡直是荒謬,荒天下之大謬!”
陶老爺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陶任氏剛才提到的伍醉娘。
“爹爹說的是,咱們陶家可不欠她什麼,有什麼惡果那也是她自己造的孽。一個婦道人家,卻做出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最後自食其果都是老天爺在罰她,活該!”
陶秀芝嘴裡說得惡毒,眼睛卻不敢正眼看著陶老爺。
“咳咳……”
大少爺陶秀山輕咳兩聲,眼見陶源豐的面色越來越鐵青,趕忙勸道:“咱們先別提這些有的沒的了,下人們不都說了麼,這個阿炳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興許是賭坊的人為了殺雞儆猴,才會……”
陶任氏仍然喋喋不休:“梅香都說他已經戒賭了,他死不死的跟賭坊的人又有什麼干係?阿炳失蹤前可提到過,那頭髮……”
“別再說了,沒看老爺已經生氣了嗎!”
大夫人忍不住教訓了一下陶任氏,然後沉聲說道:“妹妹怕是嚇壞了腦子,剛才淨說些糊塗話。我聽山兒說的就很有道理,那阿炳平日裡就是個不靠譜的貨色,多半是欠下銀子後怕老爺責罰,拿什麼頭髮當藉口,實則溜出去逃債罷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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