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路(第1/2 頁)
還好,薛迎春從半響午出門,就沒有再進入這間屋子,不然何長纓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薛迎春,那絕對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
到了正午時分,客棧的夥計端著一個髒兮兮的舊馬桶,烏突突的馬桶蓋子上面放著一小盆海帶排骨湯,一小碗粒粒飽滿噴香的白米飯,還有一小碟的開胃醬鹹菜。
看著何長纓真是又餓又噁心。
“別別,你放下,你放下。”
看著客棧夥計一臉扭曲的忍著笑,端著舊馬桶就要朝床頭何長纓的大腦袋旁放,何長纓就失色的驚嚷了起來。
“尊客,我不正是要放下麼?哈哈——”
那個客棧的夥計說著話,實在忍不住,就放聲哈哈的大笑起來。
“臥槽!你聽不懂人話是不?你-放-下-來!”
何長纓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個傢伙是故意的了,頓時氣的滿臉血紅。
“呵呵,這是左廂三舍方家娘子特意交代過的,尊客這可不怨我。”
客棧夥計一看何長纓氣的變了顏色,就不敢再開玩笑了,連忙把髒馬桶放到牆角,把米飯鹹菜排骨湯好好的放到桌子上面。
然後賠笑說道:“尊客需要方便只需要在馬桶裡解決,每天早上送饅頭稀飯的時候我會順便把馬桶帶出去洗刷。”
“出去!”
一聽夥計說是薛迎春的意思,何長纓就沒有了脾氣,把這個齷齪的夥計轟出去,本來想硬氣不吃這馬桶上的食物,不過肚子確實餓的厲害。
無奈之下,何長纓只好伸長手把桌子拉到床邊,開始吃飯喝排骨湯。
海帶排骨湯滋味鮮美,白米飯糯軟彈牙,醬鹹菜酸辣爽脆,吃得何長纓胃口大開連呼過癮,很快就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放的一乾二淨。
整個下午,一直到吃過晚飯,然後窗紙破洞處星光漫天,薛迎春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屋子。
薛迎春的膏藥很靈,到了晚上,何長纓腿部的浮腫已經消下去了很多,不動的時候只是微微的麻疼。
雖然現在是陽曆8月的盛夏時節,不過昨天下了一天的大暴雨,屋子裡倒不顯得燥熱。
客棧的夥計夜黑前又進來用艾蒿燻了一遍蚊蠅,聞著淡淡的艾蒿的苦味兒,何長纓默默的趴在床上覆雜的想著心事。
他不知道為什麼秦偉那一棍子,就能把自己的靈魂砸到一百二十年前的這個何長纓的身體裡面,不過很快的他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就如八十年以後羅伯特,布蘭登提出的‘人擇原理’那樣,自己之所以存在在這裡,是因為假如不是這樣,就不會有自己這個智慧生命來思考‘為什麼我會存在在這裡’。
“既來之,則安之吧。”
望著紙窗破洞處的那片巴掌大小的璀璨星空,何長纓長嘆一口氣,下面就該真正的思考自己的未來了。
未來何去何從?
第一條路就是老老實實的回到肥西自己那個似乎很富裕的‘家’中,當個有錢的大少爺,架鷹帶狗,後面跟著一群狗腿子,沒事兒收收租子,順便調戲調戲良家小少婦。
按著歷史進度,十七年以後才爆發辛亥革命,接著南北對持改朝換代,國民革命軍的北伐,四一二***政變,中原大戰,對瑞金蘇區的絞殺,長征,——
這些事情對地處中東部旮旯裡的合肥,似乎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盪影響。
一直到1937年的‘七七事變’,‘八一三事變’,‘淞滬會戰’,東洋全面進攻中國,合肥才算是真正的變了天,成了倭寇和漢奸的天下。
不過到了那時候自己假如還活著,都已經六十八歲了,作為一箇舊時代的地主老財,該享受的也算都享受遍了。
要是那時身體依然倍兒棒,不是還有cd重慶這些花花世界大後方麼?
“安逸啊!”
何長纓嚮往的長嘆著氣,不過既然來到了這個大時代,不有所為之,他又豈能甘心?
從1894到1949這五十五年的漫長時間裡,中華民族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裡裡外外被打得破碎不堪,一片狼藉生靈塗炭。
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而他何長纓就能安心的躲在肥西當只縮頭老烏龜,紙醉金迷的混吃等死?
那他又何必白白的來這一趟?
那濛濛中的至高力量,將他一把丟在這個中日之間此消彼長,不可調和的大時代,難道就是為了讓他當一回舊時代鬥雞遛狗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