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小的東洋人(第1/2 頁)
“哈哈,何老弟,爽不爽?”
那個國字臉絡腮鬍的高壯武官讓獄卒開啟牢門,大著嗓門笑哈哈的嚷著:“你老弟的命真硬,這刀片子都楞生生架到腦殼子上了,居然還能從閻王手裡給奪回來,嘖嘖。”
“命硬不硬倒不敢說,不過兄弟你那一腳伺候的可真夠勁道。”
何長纓看到這個傢伙,就條件反射的感覺菊花一緊,其中的滋味簡直是太他馬馬的不足為外人道了。
“哈哈,你陸老哥我可是從豫北潭家溝出來討嚼頭的,一雙大腳能開碑裂石,不是你老哥我吹――”
何長纓看著一眼粗線條,似乎有些聽不懂人話的‘陸老哥’,不爽的翻了翻白眼,見他牛-逼的居高臨下眉飛色舞的噴了自己一頭一臉的吐沫星子,就連忙踉蹌著站起來穿衣服。
“你肩上的刀傷,嗯?”
那個英俊倜儻的年輕武官看了劉大成血肉模糊的右手骨節,瞳孔就猛然一縮,目光就掃到了那根染著血肉皮沫子的柵欄上面。
能使這麼大的勁兒自殘著打獄牢柵欄,似乎不應該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到像是心中有塊壘,壯志未酬怒火焚燒中的憤懣發洩。
吳威揚不禁想起了自己狠狠打在泗水印尼警局樓梯欄杆上面的那一拳,不也是血肉模糊,錐心刺骨!
吳威揚深深的看了何長纓一眼說道:“走吧;你手上的傷口也需要包紮,而且你還需要換一身衣服。”
“中堂大人怎麼說?”
何長纓猛地扭頭望著這個武館,這才注意到了他頭上戴著喇叭式的大金紅纓官帽,頂戴上面嵌著水晶頂珠,藍色雲紋武弁上綴著一塊熊羆補子,腰間的皮帶上挎著一支泰西的左輪手槍。
居然是一個正五品的武官。
何長纓這才想起來,自己既然是淮軍精銳仁字軍的哨官,那麼按理說也應該是頂著營千總的頭銜。
這可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正六品的官銜,如果不論文武,可比那些七品知縣還整整高了兩級!
這時候,一輩子都沒能混進體制的隊伍,不能享受作威作福裝大爺的快感,反而自從畢業了以後就處處小心翼翼,到處裝孫子的何長纓,覺得這個穿越,似乎也不是那麼悲催的難以忍受了。
“這事兒先不急,等包紮了傷口,我已差人去街面上買馬褂長袍,換上了以後咱們到外面找處館子說事兒。”
吳威揚不想太刺激這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何長纓,把這個話題先岔過去。
“買馬褂長袍幹什麼?”
何長纓有些沒聽明白,雖然身上這身普通兵丁的黑號衣確實不適合自己哨官的身份,可是隻需要到營務處重新領一身六品的武弁服不就得了,還需要到街面去花錢買平頭老百姓穿的衣服?
“何老弟你已經不是俺們仁字軍的人了,大人收到總督行臺遞回來的條子,讓你回肥西閉門思過讀書;唉,以後你陸老哥我缺銀子花差,就不能找你老弟玩骰子救急了。”
旁邊那個陸姓的武弁連連嘆息。
“什麼?”
何長纓聽得心肝一跳,蒼白著臉失口驚叫道:“閉門思過!”
“這事兒待會兒再說,走吧。”
看到何長纓穿好衣服,吳威揚就想早點把何長纓給送出軍營,以免自己那個小心眼的伯父雖然不能砍掉何長纓的腦袋,可是依著謊報軍情的名義打他幾十軍棍,任誰也挑不出來毛病。
三人聯袂走出軍牢,外面已經住了雨,何長纓注意到營房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些營房裡面幾乎光著屁股的軍漢在裡面嬉罵打鬧,近一半的營房都是黑燈瞎火,明顯都是出去找樂子去了。
這個時代的人們都沒有什麼太多的娛樂節目,男人們在夜晚除了喝酒吹牛-逼賭博玩女人,別的也似乎沒有什麼去處。
“今天吳大人從張幼樵那裡拿了條子,給義勝營和練馬步營的剩餘兵弁補發了兩個月的欠餉,兄弟們都出去樂呵了。”
陸鐵腿一臉的羨慕,不是大人交代的正事兒,自己也早就溜出去喝酒耍錢玩女人去樂呵了。
“這軍紀,難怪被人追著像狗一樣的打!”
在未來的二十一世紀,何長纓沒事兒混論壇,論壇裡面把清末的淮軍戰力扁的一塌糊塗,現在也算眼見為實,所證不虛了。
“何老弟你說什麼昏話?咱們仁字軍六營可是大清國一等一的虎賁精銳,打遍全國無敵手,要不中堂老大人能把這京師的門戶讓咱們把守?”
一邊聽著的陸鐵腿頓時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