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預判(第1/2 頁)
李鴻章這些天都睡不安寧,煙癮越來越大,咳嗽也越來越厲害,卻怎麼也戒不了。
北洋水陸皆糜亂,平日裡歌舞昇平的時候,大清還能保著一副東亞一等大國的虛架子唬人,可現在戰事一起,頓時如露出了紅屁股的猴子,顯示出虛弱不堪的本質。
朝廷對外號稱擁兵百萬,可七八十萬都是些廢物八旗綠營兵。
吃喝吹牛貪汙玩女人訛詐老百姓,那是樣樣在行拿手,可放槍打仗,抵禦外辱,則純粹是拿一堆大肉包子,去喂東洋餓狼。
餘下的45萬練軍,在兩廣,雲貴,臺灣,新疆,蒙古,處處設防,尤其是在新疆的帕米爾的薩雷闊勒,更集中了上萬的精銳和沙俄對持。
可以說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現在鴨綠江沿岸形勢緊迫,李鴻章只好抽調旅順,東北各地的練軍去防守,而旅順這些要害之地,只好招募新兵湊合填充。
而且水師的大敗,讓威海,青島,煙臺沿海,也處於倭夷的攻擊之下,不得不佈置重兵防護。
李鴻章滿打滿算,在鴨綠江沿線最多也只能集結三萬餘良莠不齊的軍隊,而倭夷現在在朝鮮的兩個師團,就有這麼多的均等兵力。
而且東洋在國內還有5個這樣的師團,8萬餘精兵。
更別提他們數量可怖的預備役部隊。
在沒有了海上的威脅之後,東洋國隨時都可以從容的把這5個師團盡數調過來參戰,而不虞本土之憂。
水師大東溝的慘敗,成為清日間爆發全面戰爭的節點。
包括之前的平壤大潰,都沒有使得李鴻章如此的失措,自信能把戰火控制朝鮮境內,而不會波及國內。
可是水師的失敗則是完全改變了一切,只是想一想數萬倭夷重兵撲到鴨綠江,李鴻章就忍不住大手直抖,心肝發顫。
所以他這次專門把何長纓叫回來,就是想認真的聽一聽這小子對現在的局勢有著什麼樣高明的判斷,以及能不能拿出一副穩妥的對應方案。
今早李鴻章起床,連平日晨起的散步都停了下來,讓同樣早早起來的大兒子去喊何長纓,他則是和大女婿張佩綸,在書房裡焦急的等待著何長纓的到來。
“卑職給大人請安。”
何長纓被李經方帶著,到了總督府內宅裡的李鴻章的書房,看到只有李鴻章和張佩綸兩人在場,就半膝跪著給李鴻章請安。
“起來吧,這些天在朝鮮打得不錯。”
李鴻章微笑著對何長纓說道:“打出了咱北洋的威名。”
“全仗中堂栽培,把精銳的學員兵給卑職指揮。”
何長纓謙虛著,然後落座,婢女送上熱茶。
“安之的栽松院大捷,在數萬倭夷兵將的眼皮子底下,打得倭夷狼奔豕突,不但氣得津野小兒牙呲目裂,大島義昌滿嘴噴血,更是贏得了西洋列強的一致讚揚,大漲我北洋威風。”
邊上坐著的張佩綸點頭而笑,對這個未來的連襟那是相當的滿意。
這次岳父可算是挑了一個好女婿,只要何長纓這小子走的穩,自己將來這個大清第一謀士,白衣卿相的的位置,看來那是能妥妥的穩當做下去了。
何長纓聽了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當時那些傢伙和津野道貫站在大同門樓指指點點,看的我極為不爽;算他們跑的快,本來我都下令學員兵裡面的炮隊,集中所有的火炮,一股腦端了他們。”
張佩綸和李經方聽了直咧嘴,雖然在戰場上戰火無眼,真的炸死了列強的軍事觀察員和戰地記者,他們也沒法子說什麼。
可顯然會讓西洋列國對北洋惱火不已,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糾紛。
然而李鴻章卻對何長纓的話十分的欣賞。
他可不像自己的兒子和女婿那樣,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戰場的殘酷血腥。
當年他作為帶兵打太平軍,打捻子的陣前大將,使得眾將賣死命,不但靠著平日的恩惠和嚴明的軍紀,更靠著自己獨特的,甚至可以說是膽大包天風格魅力。
俗話說將為兵膽,作為軍中主將,不但要賞罰分明,更要有擔待,有血性和膽氣,這樣手下的人才會服氣,一心為你賣命。
“現在這情形,戰事你怎麼看?”
李鴻章吃過早飯,還要去給自己的兩個老鄉黨,老夥計,老部下送行。
這時候也沒時間和何長纓瞎聊,而是直奔主題。
來了!
何長纓心裡暗道。
他這次之所以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