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甲午年,我來了(第1/2 頁)
沈兆翱似乎只是無意的閒談,接著說道:“馬隊的李瑞平李瑞和兩兄弟,昨晚以老母病重為由雙雙告假,呵呵,京城大人們的子弟就是精貴啊!合著就該咱們提著腦袋上戰場?”
“段熊波怎麼說?”
林雲瑜被沈兆翱攪的沒法看下去了,就合上書本問道。
“他倒很興奮,武備學堂的馬太溫順,老段一直想出去搞條真正的戰馬。”
沈兆翱撇嘴說道:“昨天跑到武備學堂報憂的倒是不少,似乎他們家的親人一夜間都得了臥床不起的重病了;大部分的都是北洋官宦家的金貴子弟,不過真正請假的只有李家兄弟兩人;不過,待會在校場上學員們可以不點何長纓的這個將,身為隊官,在校場而不點將,以後就被動了,少不了遭人恥笑。”
“馬隊不需要他們,威揚大哥已經決定了要去朝鮮;還有,既然你不願意請假,又說身為隊官,在場就得點將,那你還這麼多的廢話幹什麼?”
林雲瑜的一句話,就讓沈兆翱鬱悶的憋出內傷。
“何先生的書,我是佩服的,寫的那是沒得說;可是打仗不是動嘴皮子,古代有趙括,窗子外面還有那個馬尾逃將張佩綸的例子;北洋武備學堂上次聶軍門來招人,都不敢招多,怕影響整個北洋的延續性。”
沈兆翱幽幽的說道:“現在這個何大人可好,不但準備把武備學堂一鍋端,連水師學堂,電報學堂,醫學堂,博文書院都要連根兒拔走;他要電報學堂這幾十人號幹什麼?平壤戰事到時很可能就是全線崩潰,說句誅心的話,他何大人懂不懂軍事?這是拿著學員們的血,來染紅他的頂子!”
“夠了!”
林雲瑜沉著臉打斷沈兆翱的話:“沒有人逼你去,也沒有人逼你去死!天下哪有這麼多既當表子,又能立牌坊的好事兒?”
林雲瑜猛然站了起來,望著沈兆翱,然後把目光掃向自己的學友們:“我問你,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每一個人都這麼想,沒有一個人願意大喊一聲,何先生站出來喊,又都說風涼話,那麼這個‘老大帝國’就真的完了!況且,你就怎麼知道,他就一定不能成?”
“啪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在步隊的講堂裡如山海一般的猛然響起。
“到了,這就是北洋武備學堂。”
何長纓和魯招妹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靜靜的立在北洋武備學堂的門樓前。
“大人,一會兒,我,我該怎麼辦?”
魯招妹頭上戴著大簷帽,穿著一身西洋式列兵軍服,揹著一杆刺刀雪亮的勒貝爾步槍,腳上穿著擦得雪亮的馬靴,熱血沸湧中一身的彆扭,感覺身子從上到下都是癢。
“我教你的立正,你學會了沒有?”
何長纓其實也是熱血澎湃,在門口執勤的學員詫異的目光裡,掏出一支菸點上,長長的吸了一口。
“學會了,就是抬頭挺胸,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對,你只要把自己當做一顆筆直的樹,站在我的側後方,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
何長纓鼻子裡噴出一股青煙,自信的說道。
為了今早的校場招兵,何長纓可是煞費苦心。
早上他和魯招妹先是回到了約翰照相館,生拉硬拽的拉著約翰去找比爾,想法子給魯招妹借了一身閃亮的西式裝備,然後比爾又獻出了他以往的軍服,給何長纓裝備上。
沒有軍馬,就把昨天那輛拉洋車的雙馬弄了過來,搞定了一切,兩人連早飯都來不得吃,一路快趕的來到了北洋武備學堂。
何長纓把半截菸頭吐在地上,手拿馬鞭指向北洋武備學堂敞開的門樓,大笑一聲:“甲午年,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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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高升起,整個武備學堂的校場上鴉雀無聲,武備學堂,水師學堂,電報學堂,醫學堂,博文書院,近千號學員整齊的在校場上站成九個方正,肅穆無聲。
“嗒嗒嗒――”
遠處傳來一片清脆的馬蹄聲。
“來了!”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目光不由的朝著樹木遮蔽處的聲源處望去。
“鋥!”
洋教習司密特站在方正的側前方,猛然抽出手裡的軍刀,高高舉起,朝右撇去,軍刀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augen?berichtigen!”
隊伍頓時發出‘譁’的一聲整齊的聲音,所有學員的目光都朝右看去,只有排頭的掌旗號兵站得筆直。
武備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