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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她的丈夫封建邦還在世的時候,她還穿著漂亮華貴的晚禮服、舉著高檔的香檳酒,站在她挺拔高大的丈夫身邊,風風光光地周旋於各種社交場合上,現在,卻落得終日曬著太陽等死的田地了。
陳莎莉其實並不怪誰。心,沒落於此,也怪不得誰!
而這種安靜的閒適,和寂寥的安逸,也確實是曾經那個年輕的自己所期待的晚年生活,只不過沒,身邊少了愛人溫暖而堅實的臂膀,這是一個女人最感傷的缺憾,也只有像她這樣風光過,幸福過,又失去過的女人才懂。
所以,陳莎莉不指望別人也能體味到她的這種寂寥和辛酸,哪怕是她自己的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一個母親怎麼能忍心讓兒子替自己承擔一點點委屈呢?
陳媽顛顛地跑上樓來了,慌慌張張地說,“太太,金、金先生到了,在樓下!”陳媽這麼慌張,是因為她這麼大歲數了,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這麼陰沉的臉,有這麼強大的氣場,最可怕的是他那副要殺人放火的架勢。
陳莎莉卻不慌不忙地瞄了陳媽一眼,啐了一口,“慌什麼,他舉著槍來的?”
他還是來了!帶著怒氣來的!
一聽說兒子把金安安發配到韓國去的時候,陳莎莉就預料到會有今天,但是她沒有阻止他,一方面,是她心疼兒子,她已經領教了金安安的無禮和嬌縱,她若離開兒子就能少受些氣。另一方面,她不想讓兒子一直當軟柿子,即便會有困難,也想教兒子成長起來。
“呵呵,那倒沒有!不過,看起來火氣很大!”陳媽尷尬地笑了笑,不得不佩服太太是見過大場面的。
陳莎莉輕笑了一下,她這一輩子就沒怕過誰,更何況今天找上門的這個男人,還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願不願意承認,這個男人愛她,從始自終。去年生日的時候,那枚定情的寶石戒指又回來了,便是很好的證明。
而女人,不管應不應該,天生就有這樣的毛病——恃寵而驕!所以,她料定了金耀威火氣再大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陳莎莉抱著皮皮嫋嫋婷婷地扶著旋梯下了樓,貴婦的氣質一分也不差。她看到金耀威倒揹著手站在空曠的客廳裡,他的身邊站著蘇珊和肖東,威風得緊。而她家的小保姆秀秀站在他們中間,看上去就像受驚的小兔子,站立不安,逃又沒得逃,可憐得很。
金耀威聽到樓上的腳步聲,仰頭望了她一眼,無可否認,此時此刻這個居高臨下的女人,真的讓他有些心平氣和了些。
“為了你們母子,為了你們宏宇,你自己說說,我金耀威有沒有真心誠意地出過手,你自己說說,你們母子是怎麼對我的!”金耀威忿忿地說,他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這個女人還有那麼些煩人的情緒,她不值得,他不止一次地告誡過他自己。
陳莎莉滿臉掬著笑靨,“怎麼了?火氣這麼大?”她不疾不徐地走到金耀威身邊,伸手向他以及他身後的蘇珊和肖東示意了一下,“坐呀,大家都坐!”
金耀威頓時有些被她的從容惹惱了,大家都怕他,而只有她不怕,從來都不怕,憑什麼,她憑什麼!他已經很努力了,將這個女人的喜怒甚至貧富都玩弄在他的股掌之間,他若稍微發力,她和她的兒子,她丈夫留給他們母子的家業,將盡數傾倒,她居然不怕他!
“封佑宸把安安送到韓國去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怎麼了?”
“你們母子,故意地吧!”金耀威生氣地敲了敲面前的茶几。
陳莎莉愣了一下,“怎麼了,幹嘛發這麼大火?安安是去唸書,不是去受罪,而且這是孩子自己的意思,孩子有上進心不好嗎?”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早知道呢,對知道安安這孩子沒跟你說呢!”
肖東和蘇珊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佩服眼前這位封太太。
金耀威暗自思忖了一下,自己的女兒是她未過門的兒媳婦,而自己這麼著急並不是因為金安安去了韓國,而是她去到韓國跟那個崔恩敬不清不楚的。若是讓封家的人知道了這層關係,興師問罪地可就是對方了。
“莎莉你不能這麼慣著那死丫頭,這還無法無天了,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金耀威思想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語氣還是憤憤的。
“瞧你說的,安安還小嘛!”陳莎莉心中暗喜,“再說了,女兒家就應該嬌慣著點兒,反正我這輩子沒生個女兒,一直都把安安當親生女兒來待的。”
金耀威心裡堵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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