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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袍的女神君似模似樣微彎腰,指尖摩挲著她的紅髮,唇角似笑非笑,甚是滲人,以至於讓鳳染背後沁出了些許涼意來。
鳳染突然覺得,她以前怎麼就相信了這個自遠古時就亙古長存的神君是真的端莊淡儀,溫雅清高呢?既然天啟可以狡詐如狐,白玦可以決絕淡漠,那面前的上古自然也有著常人不知的一面。
譬如……此時將她看做砧上魚肉、甕中鱉鯉的鬼祟眼神。
鳳染微微後仰,將髮尾自上古手中抽出,聲音微微上揚了一個調,莫名的有些危險:“神君,這話可有些不好笑,遠古鳳凰偌大一個族,怎會只有雲澤老族長一人知道火鳳凰乃皇者之體?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我鳳凰一族豈不是永無皇者!”
上古退後了幾步,重新坐在軟榻上,手撐著下巴,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鳳凰一族雖是神獸,但和你們為敵的遠古妖獸也不少,在你正式成我座騎之前,我不太方面介入種族之爭,上一任火鳳凰涅槃後,鳳凰一族一直過得有些低調。你尚在蛋殼時自保之力不足,雲澤自然要對你的存在秘而不宣,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給你們族人就隕落了……”
可依雲澤的脾性,分明不會做出這樣安排。上古蹙了蹙眉,將此事按下,繼續道:“更何況鳳凰一族的皇者對族人有著天生的威懾之力,就算雲澤沒留下話,他們也會感覺得到你的皇者血脈。”
鳳染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撇了撇嘴:“我倒是沒看出來我有這麼大的來頭,況且若真如你所說,天后對著我怎麼就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可沒看她對我手下留情過?”
想起天啟提過鳳染和蕪浣長子有仇,上古倒不好在此事上添一把火,遂在鳳染身上晃了兩眼,打了個哈欠,道:“就憑你如今這點神力,自然不足以對蕪浣造成震懾,等你晉為上神,血脈甦醒,鳳凰一族的人自然會感覺到,你如今可想回族,若是想回去,我可以幫你正了名分?”
聽見此話,鳳染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中有釋懷,也有不屑:“我自小在淵嶺沼澤長大,以妖獸為父,習慣了自在,可不耐煩做什麼鳳凰王者,還是免了吧。更何況,就算有皇者血脈,我實力不如天后,回去了也名不正言不順。”
“恩。”上古竟然也不反對,理所當然道:“我一向覺得頭把交椅就是個勞碌命,你不願也好,還是留在清池宮,當我的座騎更有前途,想當年……”
鳳染打了個激靈,這才明白上古兜兜轉轉、不耐其煩的解釋了半日就是為了說這句話,遂黑了臉,眼角一斜,袖擺一甩,連禮都不行直接走了出去。
上古看著比剛才放肆大膽了不少的鳳染,笑了起來,眼底也多了一抹暖意。
她摸了摸下巴,這才想起忘記告訴鳳染,火鳳凰天賦異稟,一生有三次涅槃機會,第一次降生,第二次晉位,第三次圓寂,鳳染若是想晉位,只需要涅槃一次就可以,不需要再修煉千萬載。
算了,還是一步一步修煉來得好,她敲了個響指,一回頭,見阿啟抱著個軟枕躲在屏風後,不由得笑了起來。
“出來吧,屁股都翹出來了。”
屏風後的小身影不甘不願的挪了挪,晃出個腦袋,兩隻眼睛眨了眨,道:“姑姑,你真壞,居然欺負鳳染。”
上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阿啟的指責置若罔聞,反而挑眉對著小傢伙教育道:“阿啟,鳳染是長輩,你怎麼能對她直呼其名?”
阿啟聳了聳肩,兩隻小爪子整個趴在了屏風上,道:“紫毛大叔說我對著真神以下的……”他歪著腦袋想了想:“無論仙、妖、魔都只叫名字就行,叫重了,他們受不起。”
阿啟的孃親雖然是個貨真價實、凡胎凡骨的普通人,但白玦卻位居真神,資格算得上頂老。
上古一想,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便朝阿啟招了招手:“他說的倒也沒錯,真算起輩分來,只有幾個上古的老上神比你高那麼一點點,算了,以後你就以名字稱呼那些仙君吧。”
阿啟眼一眯,小跑幾步,跳到上古膝上,轉了轉圓咕嚕的眼睛,悄聲道:“姑姑,你是不是要出去玩了?”
上古看了他一眼,抱著他坐端正,神情漫不經心:“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帶我去吧,帶我去吧,阿啟保證不添亂。”
阿啟拉著上古的衣襬使勁搖,頭晃得跟撥浪鼓般,上古看得眼睛疼,佯裝怒道:“阿啟,小孩子要聽話,不要跟小潑猴一樣。”
她這聲音比平時高了一點點,帶了些不自覺的威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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