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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辦公廳趙主任打了幾個電話找你,都快急死我了!”
章桂春不滿地對劉秘書長說:“你咋就找不著我呢?我的手機一直開著!”
劉秘書長說:“那肯定是有遮蔽,你和其他同志的電話都不在服務區啊!”
這真是見了大頭鬼,偏在省委書記找他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更可氣的是,也不知哪個同志嘴這麼快,他還沒趕到獨島鄉現場呢,就先把事情彙報上去了!便沒好氣地問:“老劉,誰這麼積極主動啊?情況還沒弄清楚呢,亂彙報個啥?!”
老劉說:“章書記,我瞭解了一下,又是文山在使壞啊!據說被農民圍住的那位著名企業家吳亞洲向文山公安局報了警,文山就過來一個副局長和幾臺警車,大張旗鼓地搞什麼解救行動,一到現場就向省裡彙報了!估計是別有用心!”
這還用估計?肯定是別有用心!文山的同志幹得真叫絕,彙報的理由還很充分哩,節日期間出了這種規模較大的突發事件必須向省裡彙報,這是規定。這一彙報不要緊,他和銀山就被動了:你銀山出的亂子,銀山不彙報,倒是兄弟市文山先彙報了,你銀山如果不是想隱瞞情況,就是反應遲鈍,失於職守!當然,當然,你可以解釋:獨島鄉是銀山地區的邊遠鄉鎮,和文山倒近在咫尺。可人家先彙報了,話語權就掌握在人家手上了,搞不好就會誇大事態,誤導省委領導!
章桂春並不官僚,獨島鄉的情況他不是不知道,就是兩個村的小磚廠引起了些矛盾嘛!上矽鋼廠要在鄉里徵地兩千五百畝,涉及到幾個集體磚廠的拆遷,這些磚廠效益好不願走,村幹部就唆使村民鬧事,還到市裡群訪過。他曾做過一個批示:“吳亞洲是省內乃至國內著名企業家,這個專案又是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只准成功,不準失敗,誰影響銀山一陣子,我們就影響他一輩子!”後來,他們金川區的書記、區長來市裡彙報,說是問題大致解決了,誰知昨夜偏又鬧上了!
昨天本來說好是草簽合同的,人家吳亞洲節都沒過,就帶著人來了,和鄉區政府主要領導談了一天。晚上到獨島鄉吃飯,因為氣氛好,又是過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時間搞得比較晚,吳亞洲一行就在鄉里宏發賓館住下了。兩個村的村民們不知從哪裡得知了這個訊息,就衝進了賓館,要人家滾蛋。吳亞洲見過大世面,態度挺好,再三解釋,要農民們有意見向政府有關部門反映。吳亞洲手下的人卻沒這種修養,先是和農民惡吵,後來雙方就廝打起來,還打傷了幾個人。
他是天亮後才知道情況的。本想馬上趕到獨島鄉去,可當時雪很大,同志們都擔心路上行車困難,讓他先等等。他就等了一陣子,看著窗外紛飛大雪在電話裡遙控指揮,找區委書記呂同仁,又找區長向陽生。呂同仁還不錯,天一亮就趕到現場去了,積極做農民的工作。區長向陽生卻一直沒影子,知情的同志說,向區長昨夜喝多了,又沒在家睡,也不知睡到哪個情人小秘那去了,氣得他直罵娘。八點過後,呂同仁來電話彙報,說是吳亞洲幾個人被解救出來了,但事態有所擴大,兩個村的農民全出來了,男女老少在風雪中靜坐,還打出了反對徵地的標語。
章桂春一聽,不敢等下去了,儘管風雪越來越大,還是毅然上了路。上路時就不安地想,這事搞不好就會把銀山的重大專案弄黃了,也擔心文山會使壞。
現在清楚了,文山方面到底還是使上了壞,把他和銀山推到火山口上了。因此,用手機往省委書記裴一弘辦公室打電話時,他就做好了挨批的思想準備。
情況卻比想象的好。省委書記裴一弘雖說批評了他和銀山,口氣還不錯。而且明說了,他這位大老闆和省委並不是護著文山,只要銀山能把搶來的專案做好就成!他本想聽完裴一弘的最高指示,藉著這個話頭好好向省委表個態,說一說銀山的決心和信心,不料電話竟斷了,再怎麼也撥不通了,又是遮蔽在搗亂。
翻車事故就是在他不斷撥電話時發生的。當時麵包車的時速大約在六十公里左右,能見度和路況比剛出城時好得多。雪雖然還在下,但已小了許多。可偏偏就翻了車!事後才知道,還是積雪惹的禍,積雪填滿了路面上的一個坑,偽裝成一片平坦,警車窄一下子過去了,麵包車卻倒了血黴,一隻前輪栽到坑裡瞬時傾覆。
災難來臨時並沒有事後想象的那麼可怕。一切都是在很短暫的時間內發生的,誰都來不及恐懼。恐懼感的發生和存在大都是以時間為依託的。出乎意料的背後一槍不會事先給人帶來恐懼,而死刑判決卻會給人以恐懼感,有了等待死亡的時間,恐懼才得以產生和存在了。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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