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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亞南心裡還窩著火哩,連忙擺手說,“於書記,我還是別談了,省委咋決定我們咋執行就是,免得某些同志又懷疑我和文山方面要包庇哪個腐敗分子!”
於華北提醒道:“哎,亞南同志,你可是文山市委書記啊,該說還得說!”
石亞南想了想,“那我就說點實際的吧!現在涉嫌案人員這麼多,幾乎是洪洞縣裡無好人了!該抓的要抓,該撤的要撤,這都是應該的。但是,對那些有一般問題的幹部是不是也能搞點特殊政策呢?比如,是不是可以定個時間期限,規定一下,在什麼日子之前,在多大數額以下,暫不追究?畢竟涉及面太大呀!”
文山紀委孫書記也應和說:“是的,於書記,恐怕要搞點特殊政策!我和石書記說過:具體問題得具體對待。再說這些有一般問題的幹部,本身也是腐敗環境的受害者,也要挽救嘛!我個人的意見是,對秦文超等原縣委班子的領導從嚴懲處,對犯有一般性錯誤的同志,只要按規定把問題說清楚,就先解脫出來!”
馬達表示反對,反對得毫不含糊,“文山兩位領導的意見,我不敢苟同!不要說什麼涉及面多大,涉案人員多,環境的受害者啥的,這都不是理由!包括王林!王林和一些涉案人員主動自首交待問題,將來可以由法院去從寬,我們必須按黨紀國法辦事,涉及多少處理多少!連這點決心都沒有,這腐敗就別反了!”
於華北心裡雖然比較贊同石亞南和孫書記的意見,卻也沒法反駁馬達的意見。況且,馬達的意見也不是孤立的,有省紀委和監察廳幾個同志的支援,他就更沒法明確表態了。於是兩天之後,於華北把這兩種意見都拿到省委常委會上。
於華北在常委會上說:“……這兩種意見,都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若是考慮把消極影響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還是石亞南和文山的意見更妥當一些!”
裴一弘心裡和他一樣有數,顯然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把風聲進一步鬧大,可話說得卻很含蓄,有比較明顯的傾向,但又不是決斷,完全符合這位一把手的一貫風格,“消極影響還是要控制嘛,石亞南同志和文山的意見值得我們重視啊!”
趙安邦卻裝作沒看出裴一弘的傾向,笑眯眯地看著眾常委,話裡有話地問:“哎,同志們,咱們中國共產黨有特殊黨紀嗎?國家有法外之法嗎?好像沒有吧?”
裴一弘明白得很,指點著趙安邦笑道:“安邦,你別繞我們,有話直說!”
趙安邦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個小小古龍縣竟然搞到了這種地步!我的意見,有問題的腐敗幹部一個不能放過,該立案的立案,該撤職的撤職,該抓的堅決抓,如果法律規定該殺的,還要堅決殺掉!既然事實證明這個縣級政權不屬於人民了,我們就必須代表人民堅決予以剷除,否則就是中共漢江省委的失職!”
於華北覺得趙安邦有些誤會了,解釋說:“安邦,或許是我沒說清楚,或許是你沒聽清楚:文山市委建議暫不追究的是有些一般問題的幹部,不是指那些嚴重觸犯了法律的幹部!這也是針對古龍目前幹部隊伍現狀的策略性選擇嘛!”
趙安邦不耐煩地說:“老於,我已經聽清楚了,並沒有誤會你的意思……”
於華北忙道:“哎,哎,這不是我的意思啊,是亞南和文山同志的意見!”
趙安邦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還不是一回事嘛!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問題,我並沒有指責你或者亞南同志的意思!你們無非是怕古龍的工作癱瘓嘛!我看不要怕,可以從文山其他縣市幹部中抽些人上去嘛!也不要怕消極影響,有問題的幹部不處理,消極影響會更大,會給人們留下法不治眾的壞印象,這不好!”
寧川市委書記王汝成婉轉地說:“安邦省長,你也別這麼絕對,法不治眾的情況不是沒有嘛!兄弟省區也發生過類似的大面積腐敗案,都搞了些特殊規定!”
趙安邦火了,“什麼特殊規定?要我說就是枉法!如果真的法不治眾,那我建議先修改法律!不過在法律沒有修改之前,我們還得依法辦事,這沒啥好說的!”
由於趙安邦的堅決反對,裴一弘的態度發生了頗為微妙的轉變,轉變得還很圓潤,此前的傾向性不留痕跡地抹去了,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討論時的民主作風。
裴一弘拍板說:“安邦說得對,既然事實證明古龍這個縣級政權已經不屬於人民了,我們就必須代表人民堅決予以剷除!兄弟省區怎麼做我們管不了,但我們必須依法辦事,文山市委的這個意見不能考慮!古龍案要一查到底,但也不能影響文山和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