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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好不容易分了點錢,現在又斷了財路,人家當然不幹嘛!另外,我們地價定得也實在是太低了,和文山那邊相比,一畝地少了三千多塊,現在種地效益那麼好,農業稅、特產稅全沒了,種糧還有補貼,外出打工的農民們都在倒流回鄉,徵地環境也不是太有利啊!”
章桂春這才警覺了:看來這位區委書記不糊塗,從某種程度上說,比他頭腦要清醒,已經注意到了最新農業政策帶來的一系列變化。漢江省已宣佈從今年起取消農業稅和特產稅,農民種糧能賺到錢了,對土地就不會輕易放棄了。這一點他和同志們應該想到,卻偏偏沒有想到。文山估計是想到了,所以提高了地價。
呂同仁繼續說:“章書記,不知您注意了嗎?從去年十月開始,糧食區域性緊張的兆頭就出現了,先是省城,繼而是文山和銀山,糧價一路上漲。根據國家統計局剛公佈的資料,去年糧產量只相當於一九九一年的水平,而我國人口已增加了一億多,糧價能不上漲嗎?許多農民和我說,現在的形勢讓他們喜出望外啊!”
章桂春聽明白了,“小呂書記,你別說了,提高徵地補償可以考慮,但不能在這種逼宮的情況下考慮,而且,我們和吳亞洲也還要有個協商的過程!”
呂同仁意味深長地道:“章書記,只怕和吳亞洲很難協商吧?如果沒有低地價的優勢,他為啥一定要把五六十個億投入到我們這裡來?”
向陽生也插了上來,“就是,您知道的,吳總精著呢,無利不起早啊!”
章桂春默然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怎麼?你們是不是也要逼宮了?”
向陽生不敢聲辯了,賠著笑臉,打起了哈哈,“哪能啊,章書記!”
呂同仁卻說:“章書記,有個話我一直想說,強扭的瓜不……不會甜……”
章桂春火了:“我的脾氣你們應該知道,一口吐沫砸一個坑!就算提高徵地補貼,吳亞洲不願出這筆錢,這個專案也得上,市裡給些補貼就是!我還就不信搞不過文山的那個方正剛了!別忘了,方正剛當年可是和我一起搭過班子的!”
向陽生是他的老部下,知道內情,馬上討好說:“那是!章書記,當年方正剛還是你趕出金川的哩!不是這次公推公選,到咱銀山來做副市長都不可能!”
章桂春揮揮手,沒好氣地道:“行了,不談方正剛了,說眼前的事:看看該咋收場啊?再過兩小時天就黑了,總不能讓農民群眾就這麼在外面過夜吧?”
向陽生咧了咧嘴,哭也似的笑道:“章書記,總不能請他們到樓裡過夜吧?”
這倒提醒了章桂春,章桂春的眉頭一下子舒展了,“哎,為什麼不能請他們到樓裡過夜啊?呂書記,向區長,你們現在就廣播一下,請他們就到樓裡來!樓裡有暖氣,有話慢慢說嘛!今天解決不了,明天后天解決,反正是放假,不影響辦公,更重要的是,這麼一來就不會凍壞人了,我們對上對下都能做出交待!”
呂同仁和公安局的同志也都認為這主意挺好,事情就這麼倉促決定了。
然而,讓章桂春沒想到的是,廣播過後,農民群眾卻仍在雪地上站著,沒誰敢踏進鄉政府大樓一步。讓村委會的同志問了問才知道,農民群眾竟然認為這是他和政府設下的一個圈套,擔心進了大樓,會被扣上個啥罪名,讓公安局抓走。
實在沒辦法,章桂春只得託著摔壞的胳膊,親自出面向農民群眾廣播,說是天寒地凍的,夜間氣溫還要進一步下降,言辭懇切地請農民兄弟到樓裡過夜。農民們這才湧進了鄉政府大樓,轉眼間把政府大樓變成了鄉下的車馬大店。
這時,趙安邦又來了一個電話,章桂春把請農民進樓避寒的決定說了說。
趙安邦當即予以肯定,說:“好,好,桂春同志,你們這個決定很好,是負責任的態度!不要怕丟面子,丟點面子比凍死人,鬧出更大的亂子要好得多!”又指示說,“還要進一步緩和矛盾,想辦法供應飲水和食品,一定要注意衛生!”
這真是太荒唐了!供應了飲水、食品,農民群眾還不在這裡安營紮寨了?卻也不敢和人家省長同志爭辯,只得硬著頭皮應道:“那我……我們儘量安排吧!”
趙安邦又問起了他的傷,“哎,桂春,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還撐得住嗎?不行就進醫院吧,讓其他同志處理,你只要掌握著大局,在醫院指揮就行了!”
章桂春本來已想回城,可聽趙安邦這麼一說,反倒不願走了,“趙省長,我沒事,胳膊已經在金川區醫院上了夾板!再說,這種時候我真不敢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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