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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一弘“哼”了一聲,“我也饒不了她,這個賬我會和石亞南好好算的!”
趙安邦說:“賬不管咋算,文山的攤子已經鋪開了,咱還得實事求是啊!”
裴一弘心想,怎麼實事求是啊?中央明確問起了文山鋼鐵新區的這七百萬噸鋼,一定要漢江省說清楚,都是誰批准的?是不是違了規?他不趕快落實調查行嗎?!這話卻沒說,怕幾句話說不清。又說起了銀山,“還有銀山,銀山的同志還在為矽鋼專案在北京四處活動,請客送禮,有關部委的同志非常惱火啊!”
趙安邦馬上說:“老裴,我更惱火!銀山不僅是活動啊,我瞭解了一下,金川區已經揹著省裡、市裡在為專案做八通一平了,起碼已把六百畝良田毀了!我剛才向章桂春建議,金川區的書記、區長都撤下來,就算殺雞儆猴也得殺了!”
裴一弘一聽,也氣了,“這膽子也太大了!安邦,你這個建議很好,這種幹部一定要撤,再不撤,還談得上什麼令行禁止?我們中共漢江省委還有權威可言嗎?我的意見,這次不但要殺雞儆猴,必要時就殺它一兩個不聽話的壞猴子!”
趙安邦說:“好,好,如果這件事和章桂春有關係,就嚴肅處理章桂春!”
裴一弘卻不願多說了,“安邦,先說這麼多吧!我馬上回去了,下午兩點的飛機,六點之前肯定到家,有些話見面再說好了!你讓鄭秘書長通知一下,連夜召開省委常委會,傳達落實中央領導的指示精神,常委全要參加,不許請假!”
趙安邦應著,“好,好,我馬上安排!”卻又說,“不過,老裴,有個情況你可能不是太清楚,老於昨天去了文山,聽古龍腐敗大案的彙報,估計回不來!”
裴一弘也沒多想,“好,那就把華北同志算個例外吧!”說罷,放下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想想又覺得不對:於華北雖說不分管經濟,雖說古龍的反腐敗工作也很重要,但這麼要緊的常委會還是不宜缺席的。於是,又透過省委值班室找到於華北,和於華北通了個電話,通電話時就想,這其實也算事先通氣了。
於華北卻誤會了,一聽他在北京,馬上問:“這麼說,要給你開歡送會了?”
裴一弘一時沒悟過來,“開什麼歡送會?老於,你們巴望著趕我下臺啊?”
於華北笑道:“你在漢江下了臺,再到北京上臺嘛,北京的臺子更高了!”
裴一弘這才悟過來,苦笑說:“老於,別給我扯這個了,我今天在北京可是挨批啊!剛才和安邦通了下氣,現在也和你通一通氣,晚上準備開個常委會!”
於華北又誤會了,“怎麼?老裴,是不是古龍腐敗案被中央抓了典型?”
裴一弘說:“不是古龍腐敗案,是文山那堆鋼鐵啊!”把情況簡單說了說。
於華北聽後,在電話裡半天沒做聲,聽筒裡死也似的好一陣沉寂。
裴一弘以為保密線路出了問題,提高聲音問:“哎,哎,老於,你聽得見嗎?”
於華北“哦”了一聲,悶悶說:“我聽著呢,這……這太出乎我意料了!”
裴一弘嘆息道:“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啊,昨夜找國務院告急要煤時,我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可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又說,“老於,看來還是安邦比較敏感啊,春節住院期間就想到了給文山降溫,只可惜沒能降下來!”
於華北說:“是啊,是啊!可既然這樣了,我們得認真對待啊!我個人的意見,對中央領導的指示一定要不折不扣貫徹執行,從態度到行動都不能含糊!”
裴一弘道:“好,老於,這也是我的意思,所以,你趕回來開常委會吧!把這些話在會上好好說一說!不瞞你說,我有些擔心安邦啊,咱們這位省長……”
於華北沒等他說完便道:“哎,老裴,這個常委會我只怕出席不了!你看是不是能請個假呢?下午有個大彙報,幾個大組的辦案同志好不容易才湊齊的!”
裴一弘心裡不悅,可卻仍耐著性子說:“我知道,我知道,誰手頭都有一大攤子事!我本來今晚也有外事活動,看來也去不了了!老於,你還是回來吧!”
於華北似乎很為難,“老裴,宏觀調控是大事,反腐倡廉也是大事啊!古龍腐敗案涉及面這麼大,影響又這麼惡劣,我不敢掉以輕心啊!再說,我又不分管經濟工作,連農業都不分管了,就是到會也就是這個態度,堅決貫徹執行嘛!”
裴一弘難得這麼強硬,“老於,你說的都對,但我還是希望你回來!如果你今晚實在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