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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女兒令車伕駕車狂奔,那賊在後面追趕,女兒遠遠望著還有兩三丈就要追上時,便已經把簪子攥在手裡了……”她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抬頭:
“幸而老天垂憐,那賊尚未近前,尉遲小姐夫婦便策馬從旁邊道上經過,女兒情急之下高喊救命,趙大俠便打馬擋住了那賊,尉遲小姐見馬驚了,又從旁邊躍上馬車,踢走了車伕,拉住驚馬救了女兒,僥是這樣,女兒還差點飛出車外,多虧尉遲小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女兒手臂,女兒才未摔個粉身碎骨!女兒回過神來時,那惡賊已經被趙大俠手刃於劍下,女兒實不知父親‘接觸’一說,從何而來!”她表面上哭得傷心,實則一直冷眼看著林侯反映,見他聽到尉遲纖拉自己一節時,眼神一變,當下明白自己是猜對了!
聽了她這番解釋,林侯面色稍霽,冷哼了一聲:“起來說話。”
如箏擦擦眼淚,起身侍立在一旁,等著自家父親訓話。
林侯抬眼看了她:“雖然你不曾有過失德之事,但如今坊間傳言四起,你確是給侯府丟了臉面,這還是小事,今日散朝之後,蘇世兄找到我,已經透露出暫緩結親的意思,如今我也無他法,只得按著國公府意思來了,本是好好一門親事,竟被你搞成這樣,真是孽障。”
如箏心裡嘲怒交加,臉上卻現出恭順又悲慼的顏色:“父親所言極是,都是女兒不好,如今女兒也不求什麼國公府的親事了,只願此事能早些揭過,也免得父親為我操心動怒。”
林侯看她恭順,臉色好了些,想了想又冷哼到:“但願如此,如今因著你的事,累的你的姐妹們都跟著丟醜,你母親這幾日也是唉聲嘆氣地,只是不讓我和你說罷了。”
如箏心裡一沉,又湧上熊熊怒火:原來這才說到正題!她心裡冷笑三聲,垂眸言到:“女兒不孝,累的父母憂思,姐妹令名受損,女兒願到孃親陪嫁莊子上暫住一段,等風頭過去,再聽父親大人傳召。”
聽了她這話,林侯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樣也好,那你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過幾日就到你孃的陪嫁莊子上散散心吧。”
如箏恭順地服身:“是,女兒告退。”
走出東書房院門時,如箏回頭看了一眼,薄薄的青綾紗,遮去了她唇角的冷笑和眼中的淒涼,林侯不同於薛氏,畢竟是她血脈相連的父親,她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卻從未享受過來自父親的寵愛,也是,連平等相待都做不到,更何談寵愛?!
她終於拋掉心底最後一絲祈望,冷冷地咬了咬唇:這樣也好,人家要自己為愛女的好姻緣讓路,自己也樂得清靜,住到莊子上散心……如今數九寒冬的,散命還差不多!
看來要好好籌謀一番了……這樣想著,如箏登上了回沁園的軟轎。
午後,沁園一片忙碌,卻並不慌亂,每個人心裡都憋著一股氣,反而是如箏,閒閒地收拾著細軟,將值錢的首飾和新鋪子莊子的契書妥善收好,交給浣紗隨車帶著。
崔媽媽看如箏幾乎帶上了所有的身家,心裡一陣淒涼,在世家宅門裡當差這麼久,見慣了潮起潮落的她,如何不知這樣的隱居,往往就是被家族遺忘,乃至終生不得嫁人的前兆……只是看到自家小姐竟然也是這麼清醒,連一點希望都不抱,她怎能不揪心難過。
她走上前,強打精神笑了笑:“小姐,行李不用帶這許多吧,不定咱們哪天就回來了……”
如箏回頭看看崔媽媽,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家貧路富,無妨的。”二人相視一笑,目光中卻滿含淒涼,她們都知道,對方是在勸慰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
不一會兒,如詩看院子裡氣氛不對,趕緊從東廂房趕到如箏的正房,待如箏向她大略說明情況之後,如詩凝眉說道:“二叔也忒糊塗了,怎能做這般打算,箏兒你放心,我這就出府回家稟告母親,晚間讓我父親來說,二叔雖然貴為侯爺,但我想大略也是願意給我爹這個兄長几分薄面的!”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裡一暖,對著如詩鄭重地拜了拜:“箏兒多謝大姐姐和伯父伯母的錯愛,但妹妹實不能接受姐姐這般好意,本來為著我的事,已經害得府裡損了顏面,姐妹們也跟著受了連累,現下父親命我到莊子上暫避,也是為了我好,若是我仗著伯父伯母的愛護任性妄為,累得伯父與父親兄弟之間生了什麼嫌隙,便又是一大罪狀了,還請大姐姐千萬莫要將此事告知伯父伯母,妹妹到莊子上清靜一段日子也好,不定我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呢。”
聽了她這番話,如詩如何不知她是體諒自家庶房尷尬的地位,當下嘆道:“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