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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
“我還活著……”
江鼎模模糊糊的醒來,第一個和第二個念頭便是如此。
他沒有第三個念頭了,因為緊接著他就無法思考。
劇痛!
渾身上下的劇痛,剎那間淹沒了他,全身上下不知斷了幾百處骨頭,每一處都痛徹心扉。
不只是筋骨的疼痛,他的魂魄也傳來一陣陣撕裂的痛苦,直達神魂的痛苦令他幾乎立刻就要昏過去,卻偏偏清醒無比,如砧板上的魚肉,無力的忍受著刀割斧剁、肉身化泥的痛苦
劇痛讓他想要慘叫,但極端的疲勞和心力交瘁,卻讓他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覺得除了靈臺一點清明,全身都不受自己控制,連移動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劇痛之餘,也稍稍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眼前一片黑暗,唯有面前三尺之處,有一線天光。陽光從狹窄的縫隙照射進來,照在他身前,落下一條光斑。這就是他所有的光源。
江鼎勉強看清,縫隙是兩塊大石之間的空隙,而他頭頂,則有另一塊大石架住。
事實很明顯,他被埋了。
結合著剩餘的回憶,他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處境。當時邪靈之門崩潰,山崩地裂,地底深處發生了大崩塌,山石滾落,地覆天翻。他獨自留在地底,本是無幸的。
然而天可憐見,幾塊大石落下,架出來一點空間,堪堪給他容身。又有前面那一絲空隙,讓空氣流動,使他不至於悶死。能在災難之中得此尺寸之地苟全性命,已經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憐憫了。
即便如此,也不過多叫他苟延殘喘片刻而已。他身上不知被石頭砸了多少明暗傷口,受了太多內外傷害,骨頭筋絡更是難得幾處完整,早已是個殘廢。
除了外傷,他受創最重的,就是魂魄與丹田。
最後時刻,他是拼了性命,不計後果強行運轉太玄經,將邪靈之門拆毀,現在作用以及回饋本身。丹田因為過度吸收,已經崩裂,體內好容易修出的玄氣散佚魚四肢百骸當中,撐得經脈堵塞,血管爆裂。
而神魂,更是因為大量的怨氣和負面情緒與焚燒七情的火焰肆虐對抗,燒的七零八落,險險要魂飛魄散。
外傷易復,內傷難愈,神魂傷害更不可逆轉。也就是說,縱然他養好筋骨,也是個廢人了。
之前他是絕道之體,尚有太玄經可以修行,現在他丹田經脈盡毀,玄氣也救他不得,大道之路徹底斷絕。
何況,他筋骨也不能好,被千鈞巨石埋在荒郊野嶺,筋骨盡斷,血流成河,不過剩餘一口氣,什麼時候這口氣斷了,屋突山中不過多一無名白骨而已。
這種狀態……就叫做等死。
此時此刻,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江鼎反而不在乎。
死亡的氣息就在鼻端,他竟不覺得恐懼。
生死間有大恐怖,能戰勝恐怖的,還有其他激烈的情緒。
比如沸騰的熱血,比如極致的執念,比如……絕望的痛苦……
剛剛從劇痛中緩過來能思考,他腦海中反反覆覆,只有程默的身影。
不是最後認出他來,情切關心,舉止神態宛如當初的大師兄,而是當時走出邪靈之門,漠然輕蔑,俯瞰眾生的修羅天使。修羅使者輕描淡寫,收受人命魂魄的一幕幕,如烙鐵一般深深的烙在他心裡。
那是他世界崩塌的一刻。
那些畫面如此清晰,只是失去了顏色,每當程默最後放出黑線殺人時,畫面便戛然而止,碎成千萬片,崩潰於無形。之後不知何時,回憶又從頭開始,修羅使者的舉止再次重複,直到又一次定格。
這便如插刀割肉,每一次都插在同一個地方,一遍一遍,傷口越來越深,血流出卻越來越少,只因鮮血流盡,流無可流。
他墮入了這樣一個黑白色的迴圈,來回往復,直到生命盡頭。
“嘿——”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雖然聲音不大,也不見得如何好聽,但卻如一記大錘,捶碎了迴圈的鏈條,江鼎一震,從無盡的回憶中清醒。
眼前有一對翠綠色的眸子。
是白狐?
江鼎反應過來,勉強移動了一下頭,果然見到白狐正從縫隙裡露出半張臉。
“你怎麼來了?”他問了一句,但嗓子已經被血塊堵死,只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低吟。
白狐並沒有跟他進山洞。江鼎要留著後手,把白希聖安排在身後,萬一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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