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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坐在他對面。
甄元誠手指扣在木匣上,道:“你今天不應該出手。”
江鼎道:“千鈞一髮,別無選擇。”
甄元誠道:“你知道他是誰?”
江鼎道:“我若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甄元誠抬起眼,眼中略帶責備之色,就是這一絲責備,讓他茫然的神色出現了一絲鮮活。
江鼎起身,道:“若叔父見責,孩兒願領責罰。”
甄元誠搖頭,道:“我責罰你做什麼?我只是不想你因我背上忤逆的大罪。你去找他,給他賠罪,然後聽他的吩咐吧。”
江鼎道:“找他也可以,不過要等這件事有個結果。一日你們還有衝突,我就不會離開您。”
甄元誠百感交集,道:“江鼎,你這就太任性了。須知血濃於水,親疏有別……”
江鼎道:“我知道親疏有別,也有分寸。我便和您直言。江鼎,是死過一次的人。”
甄元誠目光一動,江鼎繼續道:“江鼎死中求活,已經是孑然一身。當時天地茫茫,我只是一張白紙。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去往何處。不是誰的親人,也不是誰的朋友。世間的一切,對我沒有意義。”
“這時候我遇到了您。”
他正色道:“您對我如何,我不必說。我只說正因為您,我才和這個世界連線在一起,成為眾生之網中的一個節點。我在這個世界所有的關係、所有的情感由您起始。若沒有您,我連自己都不知道,又談什麼親眷?”
最後,他一字一句道:“所以此生,我是先有的叔叔,後有的父親。”
許是這句話砸的太響,燈火抖了一下,房中的光線搖曳不已。甄元誠驟然轉過頭,目光恢復了鷹隼一樣的銳利。
江鼎毫不迴避的和他對視,過了好一會兒,甄元誠的目光柔和下來。
他輕聲道:“鼎兒,你這是小孩兒話,也是你可憐,當初經歷得太傷,這都是我們沒護好你的緣故。但是你叔叔……這沒出息的東西,居然很愛聽。真不配做你長輩。”
江鼎微微一笑,道:“您能愉快起來最好。”
甄元誠盯著燭火,道:“若不是你,我真的想到過死。”
江鼎登時怫然不悅,道:“那怎麼行?”
甄元誠緩緩道:“不是想死,只是覺得活得沒什麼意思。我一直以來致力做的事情,就換來了……”他沒有把話說完全,但江鼎大約知道他想說什麼,“當時二哥放神通的時候,我就想,就叫他殺了我吧。”
江鼎一面感同身受,一面卻也惱怒,此時他完全繼承了虞重光的觀點——放棄生命,尤其是放棄還有人關切的生命,是一件十分可恨的事情,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即使有一時困厄,難道就能輕易放棄生命麼?”
甄元誠不答,目光中倒映著燈中火焰。
風起,燈火一搖曳,他的眼光也是一搖。
一滴水珠從眼中溢位,順著臉頰堅硬的輪廓落下。
江鼎猛地一閉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彷彿要把壓在胸口的一團鬱氣吐淨,道:“這件事必有誤會。您別急著傷心。將內情拆解清楚,您兄弟自然重歸於好。”
甄元誠道:“是啊……可是我想不出誤會在哪裡。剛剛我想了很久,始終不得要領、”
江鼎起身,給甄元誠到了杯茶水,道:“這倒不難理解。從他要殺您,您一無所知看來,是他誤會您,並非您誤會他。所以關鍵必在他那裡。從您的角度想,恐怕很難想通。不過畢竟當局者迷,要不您給我說說?我幫您想想。”
甄元誠道:“該讓你知道……我想想,從何說起呢?”
江鼎道:“從頭說。關於您幾位的過去,我什麼也不知道。”
甄元誠道:“我之前的事,你知道的很多,那就從我和兩個兄長認識開始說罷……你父親的出身,你是知道的……”
江鼎道:“我不知道。”
甄元誠微感詫異,緊接著道:“那時你太小了,或許還不記事。我告訴你也不要緊。你父親出身齡嶺江氏。倘若你沒從二哥那裡聽說過,那你大概就是第一次聽這個家族了。一個很小的家族,在陳國東部邊境,小地方,接近荒莽部落。那裡的人有的混了蠻人血統,不過江家應該是我族中人。”
江鼎點頭道:“我說他怎麼說話發音有些怪怪的。大處還罷了,小處咬字有些不清。”
甄元誠難得的展顏一笑,道:“是啊。他現在好多了,當年發音更古怪,一聽就來自異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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