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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沒有跑,只是幽幽道:“唐門子弟殺人無數,你可知為何單單賈瓊之案如此複雜?”
複雜?
果然有內情啊。
杜紛紛兩隻耳朵猶如兔子般豎起。
唐夫人見杜紛紛不答,徑自接下去道:“這是因為唐門傳了幾百年的規矩,無論何事何人,唐門人都不得殺唐門人。”
杜紛紛咋舌道:“難道叛徒也不能殺?”
“所謂叛徒,便是叛出唐門之徒,既已叛出唐門,又如何算唐門之人呢?”
杜紛紛嘆氣道:“……對不起,我又蠢了一次。”
唐夫人搖頭一笑道:“杜姑娘只是心直口快,天真爛漫。”
……
杜紛紛鬱悶地想:直白點講,就是大嘴巴的傻妞。
“四十年前,唐門內部曾展開一場浩浩蕩蕩的掌門爭奪戰,最後由‘毒心’唐於非勝利,‘毒口’唐如是失敗而告終。”
杜紛紛默默感嘆。所謂‘口不對心’,擺明‘毒口’對付不了‘毒心’,那個唐如是居然還傻乎乎地跑去挑戰,失敗是必然的。
“後來唐於非暗中毒死了唐如是。此事被唐如是的女兒揭發,唐於非被處死。”
杜紛紛呆掉,“那個唐於非不是掌門嗎?”
“同門不得相殘是唐門鐵律,任何違反此律者,殺無赦。”唐夫人宛然一嘆,“這條,也是唐門唯一一條死律。”
……
杜紛紛發現查案的前途一片灰暗。
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跑出來承認自己是兇手。
所以指望兇手在悲傷春去秋來、感慨花開花謝時良心發現的可能還是免了吧。
唐門冤案 無須邀杯我自斟
無須邀杯我自斟
“所以,若有人罔顧這條鐵律殺人,那他一定恨賈瓊恨到了骨子裡。”唐夫人手微一用力,一朵鮮紅怒放的杜鵑花就這樣被摘了下來。
明明摘花是這樣一個簡單又再普通不過的動作,不知為何,杜紛紛竟感到了些許寒意。她略定了定神,才道:“那唐夫人知不知道,在唐門誰這樣恨他?”
唐夫人轉過頭,定定地望著她。
杜紛紛突然覺得,她應該適合冷豔,而不是婉約。因為當她不笑的時候,眉峰冷如刀鋒,連眼角都含著冷傲。
唐夫人嘴角微微揚起,眼眸中的冰霜瞬間被秋水淹沒,“一個人若是打定主意要恨另一個人恨到非殺不可的地步,那他在表面上,一定裝得很若無其事。”
杜紛紛眼珠子一轉道:“我可不可以認為……唐夫人是在暗示我?”
唐夫人秀眉輕揚,“你若非要這樣以為,也可以。”
杜紛紛立刻在腦海裡深深地記下以下資訊——
殺人者,貌若路人甲也!
與唐夫人一番話,杜紛紛受益良多,臨別時仍依依不捨。“唐夫人,你若是又想起什麼暗示,請千萬莫要客氣,儘管告訴我。”
唐夫人轉眸笑道:“那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感激我?”
“不是。”杜紛紛用力一握拳,真誠道,“我是相當感激你。”
唐夫人又道:“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通常幫忙都沒好事。杜紛紛想起葉晨,想起唐葫蘆,於是,很可恥地沉默了。
在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但在傷疤還在流血的情況下,她就算想忘,也要問問傷口願不願意。
唐夫人彷彿對她的猶豫視而不見,依然笑眯眯道:“你若是不介意,請莫要再稱我為唐夫人,我孃家姓喬。”
……
杜紛紛抱拳道:“喬女俠。”
‘女俠’這詞果然是放諸四海而皆準啊。
唐夫人掩口笑道:“倒是頭一次有人稱我女俠呢。”
……
‘女俠’啊‘女俠’,沒想到你準得挺遠,不準得挺快。杜紛紛汗顏道:“那我該怎麼稱呼?”
“杜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喬姨吧。”
杜紛紛甜甜地喚了一聲。
唐夫人褪下腕上的碧玉手鐲,塞入她的手中,“見面禮,莫要嫌棄啊。”
……
拿人手短拿人手短拿人手短拿人手短拿人手短拿人手短……
杜紛紛在心中默默地重複了一百遍,又將葉晨的教訓默默地重複了兩百遍,最後一咬牙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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