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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隨著行醫時間的增長,漸漸變得對人命淡漠了。可是,他始終記得入門時師傅讓他看的謝壇的遺書。那位神醫,也免不了醫好的比醫不好的人多的命運,可是,即使是這樣,他對經過他手的任何一個病人都全心救治。甚至為了找出那名孕婦可能的救治方法,不惜開棺剖屍,犯下身死名裂的重罪。
在相黎提出要到軍營時,他便看出了她是跟那位神醫一樣傻的人。可是,他還是答應她了。神醫傳人,本來就該有那位神醫的品性氣度,而不是像他一直以來那樣,把自己藏在鬧市中,只要保證傳承了神醫的醫術便自認為滿足。醫術,歸根到底,是為了救人的。
相黎吃完飯沒一會,她派出去的三人陸續到劉大夫的帳篷報道。相黎就在劉大夫的帳篷中囑咐了他們一番,並分配了三個人的任務。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刻意降低。因為她知道,劉大夫專注的能力。
下午的時候,相黎再一次去查房,醫帳已經打掃乾淨,傷兵的床單被罩甚至衣服也都已經換過。雖然還有血腥味,但是,燃了艾草,那味道已經沖淡了許多。
相黎轉了一圈,對二十五個人的工作做出了充分的肯定。
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那聲“大夫”,短短兩個字,可是,那嘶啞的嗓音,以及那急切絕望的語氣,還是叫的她的心一陣顫抖。
相黎轉過身,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但是,她並不確定叫她的人是誰,那人於是又叫了一聲。相黎看見了那人,端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只是,神色間,滿是傷心急切,讓她不忍卒看。
相黎走到他的床邊,刻意避開了他的斷腿,聲音顫抖的說道:“有什麼事嗎?”
“大夫,我叫吳乞,我想問一下,林華,就是我旁邊床上的那人,現在在哪?”他的臉上分明是絕望的,眼中卻又有明顯的自欺欺人的熾熱希望。
相黎知道昨天夜裡有一批人傷重不愈被抬出去了,可是,看到吳乞那樣的眼神,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可是,她又不能不回答,儘管她看到了方二虎拼命的向她使眼色。
“你自己知道的,不是嗎?”相黎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臉上,還掛上一個和煦的微笑。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問您,大夫,您告訴我,他去了哪裡?他說過會照顧我的,說過不會比我先走的。我知道,我不小心讓敵人砍傷腿他生氣了,所以,他現在故意不見我。可是,就算只有一條腿,我一樣可以上陣殺敵,我們一樣可以一起努力升將軍,他也該氣消了,大夫,你幫我告訴他,我知道錯了,你讓他來見我,好不好?”
吳乞並沒有哭,可是,他的表情,卻比哭還讓人覺得難受。林華已經不在了,他自己知道,可是,他卻還在對相黎請求讓他見他。
相黎忍受著被吳乞得手抓著的胳膊的疼痛說道:“吳乞,我不知道你跟林華是什麼關係,不過,我記著昨天你們來的時候,他用他的整個身子護著你。明明失去了意識,也一直緊緊護著你。如果,你覺得他那樣護著你就是要你這樣裝瘋賣傻;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他自己的生命救下的你的生命,你就繼續這樣好了。我還要去乙號帳篷查房,麻煩你把我的手放開。”
許是最後那種虛假的希望被徹底的戳破讓吳乞徹底放棄了希望,他頹然的放開了相黎的胳膊。
相黎出了帳篷,方二虎跟著她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二虎曾經直言他之所以進醫療隊就是因為怕死,在那一段授課期間,相黎也早就明白了他是一個率直藏不住話的人,從來沒有這樣吞吞吐吐,欲語還休過。
相黎讓樊醜先回劉大夫的帳篷,往前走了一段,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下來,對方二虎開口:“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方二虎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攢足了氣勢,可是,出口的話語,仍然吞吞吐吐:“向先生,您……您能答應我聽了我說的話別生氣,並保證一定醫好阿乞嗎?”
相黎想不出什麼樣的話語能夠讓方二虎這樣小心謹慎,但是,她還是開口說道:“只要他沒有犯投敵叛國的死罪,進了我的醫帳,我自是會盡心醫治他的,就算是我醫術不濟,我家先生的醫術,你也儘可以放心。”
方二虎得了相黎的保證,才放下心來說:“先生,我說了,您可別覺得腌臢,您也知道,軍營這種地方,沒有娘們兒,雖然也有軍|妓,可是,那畢竟是少數,而且,我們這些兵也沒有錢。所以,有的時候,有需要了,就……就,您知道,兩個人之間互相解決一下。”
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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