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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都鄴城中的一個普通院落裡。
這院落是真的很普通,清一色的木屋,樹木森森,不管是從外面還是從裡面看都絲毫不起眼。如果真要挑剔的話,那就是這個院落中很少可以看到侍婢,偶爾看到的都是一些劍客。
此時此刻,這普通之極的院落裡便坐著一個溫婉秀麗的少女,這少女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她雪白的臉上帶著淺笑。
這個少女便是沒有易容的孫樂了。
孫樂穿著一襲淡紅色的深衣,長長的衣襬上還繡滿了芙蓉花。
她低斂著眉眼,正專注的在一件雪白的長袍上繡著蘭花。她拈針的動作如拿劍,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然後扯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絲線來。
蘭花繡了大半了,這花遠看是朵花,近看是團亂麻。
這不是最讓人無奈的,最讓人無奈的是,孫樂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藝很差,她樂此不疲的做這一項工作已經有兩個月了。連續兩個月奮戰的成績,便是她身後碼在几上那六件雪白的上等綢緞做成的袍服,每一件袍服在袖口和衣襬處,都繡了幾朵這歪歪扭扭的蘭花。
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感覺,如陳立便是這樣想來,在他看來,孫樂如要繡花玩,完全不必繡在白袍上,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應該繡在叔子所穿的白色袍服上!
無力地伸袖在眼前遮了遮,陳立向孫樂大步走來。他走近後略一遲疑,才沉聲說道:“田公,叔子已離楚地,剛入魏境,離鄴還有三十日路程!”
“善!”
孫樂笑了笑,嘴角一彎,雙眼亮晶晶看向陳立說道:“可有派人裝作劫匪狙殺於他?”
“今晚我親自前去,此事萬萬不可有失!”
孫樂點了點頭,輕笑道:“善!記得要在鄴城外狙殺,務必讓天下震動!”
陳立肅然叉手應諾。
應過後,他看向孫樂手中的繡花針,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說道:“我以為田公持竹簡遠勝過持繡針!”
他這是很委婉的勸諫了。
孫樂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手中的雪白長袍,快樂地彎著雙眼,笑眯眯地說道:“你有所不知,早在與姬涼初遇時,孫樂便覺得他穿白袍最是勝景。”
陳立眉心跳了跳,語重聲長地說道:“田公,我所說的是繡針,非白袍也!”他說到繡針兩字時,語調特意加重,聲音也放得極慢。
孫樂再次笑眯眯地彎著眼說道:“陳立,我所說的白袍勝景,是姬涼穿了我繡的蘭花後才有的!”
陳立聞言雙眼一直,半晌訥訥,實是吐不出一個字來。而這個時候,孫樂又低下頭來,專注的用那揮劍之式繼續拈針下劈!
陳立看了兩眼,連忙再次舉袖擋住眼睛,向後退去。
他剛退出兩步,又不甘心地走了回來,咳嗽一聲後說道:“田公乃大才之人,有些事請婢僕做便可以了。”
他竟是還不死心,還想勸得孫樂不再繡花了。
孫樂抬起頭來,水盈盈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陳立,半晌後她開口問道:“陳公如此之閒?”
陳立又是一噎。
他再次咳嗽一聲,嘆道:“遇人不淑!”
重重丟出這四個字後,陳立大大地給孫樂甩出一個白眼,轉眼大步走出。
孫樂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扁了扁嘴,低頭看向手中的蘭花,看著看著,她把這花舉起來對著太陽照了照,然後又舉遠一些瞧了瞧。
再三觀賞後,孫樂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明明繡得很好看,這陳立沒有一點眼光!”
重重的從鼻中發出一聲不屑地輕哼後,她又低頭專注的刺繡起來。
第225章 弗陽城
陳立出去不久,一陣腳步聲急急地向院落中走來。可不知為什麼,那腳步聲在院門口時卻停下了。
來人在門口處徘徊,久久決定不了是還是不進,耳力大進的孫樂可受不了了。她清聲喝道:“進來吧!”
“諾!”
進來的是一個普通劍客,他走到孫樂面前,雙手一叉,略一遲疑後說道:“田公,鄴城有傳聞流出。”
“哦?”
這下孫樂好奇了,她放下手中的繡針,抬眼看向來人。她只瞟了一眼,便發現這劍客臉色依然帶著猶豫,她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什麼,心中有點緊。
孫樂騰地站了起來,問道:“何事?”
劍客嘴唇動了動,剛要說法,陳立的喝聲從外面傳來,“南丘!”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