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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他們的神父,但是強盜們用槍和刀把他們逼了回去。
央金瑪直到聽見那個強盜首領叫出她和扎西嘉措的名字,還在自己的夢裡掙扎。快醒來吧,強盜們把好心的神父都吊起來了。即便是在夢中,我也不願意他們為了我和扎西哥哥受苦。
但是她始終醒不過來,眼前發生的一切仍在繼續。不像有些夢,當你的心實在承受不了時,噩夢忽然就結束了,你最多隻是驚出一身冷汗。
神父們已經在挨皮鞭抽打了,教堂村的人們在嚶嚶哭泣。央金瑪想:讓這個噩夢早點結束吧。
央金瑪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哎,那個強盜大哥,不要打神父們了,我是央金瑪。我跟你們走。”
在央金瑪的夢外,強盜首領格桑多吉提著馬鞭,大踏步走向央金瑪。在快要走到她的面前時,他好像是絆了一下,竟然一個趔趄,半跪了下去。
“大哥——”他身後的兄弟一片驚呼。
格桑多吉有些狼狽地爬起來,他眼睛裡的目光一下就被凍住了——既讓他看不清腳下的路,也看不見今後人生的路。
劫夢紀(4)
他看見了央金瑪那張美麗清純的臉,還有她夢遊一般的眼睛。
“你……你叫我大哥?可、可我只是一個強盜。”他竟然有些害羞,不斷用馬鞭敲打自己寬大的手掌,而他的眼睛還被那張臉上驚世駭俗的美麗所封凍,連眼皮都忘了眨了。
“大哥!”他身後的一個兄弟喊。因為如果他不提醒格桑多吉,太陽都要出來了,儘管現在星星還很亮。
“哦呀!”現在是格桑多吉開始做夢了。他費勁地轉過頭來,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眼前只有那姑娘幽怨的、聖湖一般明澈的眼睛。他有中了一槍的*。過去,那一槍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打下馬來;現在,這一槍重重地打在他的心窩處,剛才只是讓他摔了一跤,已經是個奇蹟了。
“大哥,我把她捆起來吧?”他旁邊的兄弟群培說。
“昏頭鳥!”格桑多吉重重抽了群培一馬鞭,打得這個兄弟莫名其妙,所有的人也都蒙了,呆呆地看著這個不可一世卻又深陷夢境中的強盜首領。
“那個、那個拐走她的傢伙呢?”他終於有些清醒了,用馬鞭點著群培問。
“他早離開這裡了。”央金瑪說。
“哦……”格桑多吉心事重重地說,“那就請上馬吧姑娘。”
“你要把我交給我姐夫嗎?”
“唔,可能吧。抱歉,我受人之託,要講信義。”格桑多吉低聲說。
“我不會跟你走的。”
“那他們就要把你捆在馬背上了,姑娘。”他並不是在威脅她,倒好像是在勸導。
“我寧願現在就死在你的刀下,也決不回到康菩土司那裡。”央金瑪厲聲說。
格桑多吉怔住了,不是因為央金瑪剛才的話,而是他看見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此刻站了出來,來到央金瑪身邊。“我是扎西嘉措。好漢,拜託了,讓我和她一起死吧。我向神山為你祈求:殺死我們不會讓你下地獄。”
格桑多吉忽然感到自己長得太醜了,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俊美的男子!面對這樣一匹駿馬,所有的男人在漂亮姑娘面前都缺乏自信。
“你可真是個從月亮上走下來的傢伙。”格桑多吉圍著扎西嘉措轉了一圈,語調有些陰陽怪氣。
“你什麼意思?”扎西嘉措問。
“不是誰下地獄的問題,而是誰可以永遠生活在月亮上。”格桑多吉回頭對身後的兄弟命令道,“把他捆起來。”
“不!”央金瑪緊緊地抱住了扎西嘉措,就像那天她勇敢地擋在康菩土司的刀槍前一樣。
格桑多吉看見了一雙哀婉悽迷的眼睛。這樣的目光讓他冰川一般堅硬的心,一下融進了太陽的溫暖裡。彷彿有個神靈在引領著他,校正著他,讓他在這悽美的目光前,不再堅守一以貫之的冷漠、血性,而是低下高傲的頭顱,謙卑地呵護並目送一棵隨風飄來的蒲公英遠去。
“讓開,姑娘。”格桑多吉用近乎溫柔的口吻說,然後又用馬鞭指著扎西嘉措,“要是你不願意回你姐夫家,這個傢伙可跑不掉。”
扎西嘉措直視著格桑多吉,“《好漢紅額頭格桑》,這是我為你寫的一首歌,我在雪域大地好多地方都唱過。”
“你說什麼?”現在輪到格桑多吉不明白了。
“我早就認識你了。一個說唱藝人知道大地上所有的英雄故事。”
“哦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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