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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活生意概由花市一帶絨花鋪承
應,王府勳戚名門巨室官眷們所戴絨花絹谷,則就是東安市場裡幾家
絨花鋪的生意了。各種耍手藝的行當,都是要年假讓夥計回家過年
的,唯獨絨花鋪歲尾年頭家家都是忙得不亦樂乎,先忙著扎佛前花、幹
鮮果子花、蜜供花,跟著就要攢頭上戴的五福捧壽、恨福來遲,各式各
樣的絨花了。哪家師父如果想出什麼別出心裁的新花樣,就秘不示人
地紮上幾百朵,密密麻麻,一排一排地插在秫秸稈糊的紙匣子裡,等正
月初二拿到彰義門外財神廟專賣香客帶福還家,一會兒就會搶得一朵
不剩。堂客們買絨花自然精挑細選,瓊花九色,顧眄便妍,只要式樣別
致,不怕價錢高。就是一般名紳巨賈燒完香進城,海龍帽水獺四塊瓦、
棉胎便帽上也都要插上幾朵紅花袁示已被財神爺垂佑,福自天申啦。
有些野老村嫗頭上雖然發疏鬢稀,沒法子戴,更沒有地方插,他們就用
一塊淺杏黃土布把頭包起來,然後把各式各樣絨花插戴滿頭,讓人一
看就知道他是虔誠的香客回香了。絨花鋪的手藝人稍停兩個月,至遲
三月初,各絨花鋪又忙著要趕金頂妙峰山的生意了,金頂妙峰山的廟
會,從四月初一到二十八整整一個月的會期,在河北省來說,算是最大
的廟會了。等到願了回香,無論男女老幼,一個個好像爭妍鬥麗似的,
頭上戴滿絨花,絢豔悅目多彩多姿。據絨花鋪的手藝人說:“當初好年
月,絨花鋪一年的嚼穀(生活所需),一個金頂妙峰山廟會,就能掙出來
了,其餘的生意就都是賺的啦。”
聽說當年上海浦東杜月笙家的宗祠落成典禮,因為佈置祠堂正
廳,四明銀行特地派專人到北平辦了副堂彩,翠絳螭、斑龍九色全部都
是長圓壽字,福蝠相間,交織而成,這一堂裁絨簾幕,就是北平東安市
場德盛齋絨花鋪承應的,價錢當然讓人聽了咋舌。可是北平做絨花手
藝人披錦捻金,技巧橫出的手法,直讓上海香粉弄一帶做絹花的店鋪
只是點頭、咋嘴歎為觀止了。
有一年梅蘭芳首排崑曲《刺虎》,準備在開明大戲院爨演。梅的一
班友好在綴玉軒閒聊,在響排之前,聚坐聊天。就有人談到貞娥洞房的
扮像啦,按正規打扮自然是鳳冠霞帔、百褶衣裙最為得體,不過《刺虎》
的身段繁瑣,如果頭上明珠翠羽、錦衣締繡,歌舞起來實在頂頂掛掛感
覺吃力,影響做表。於是有位才智之士,想出一個絕妙方法,頭上不用
點翠珠飾,全部改絨花紮成的鳳冠,不但輕巧便捷,而且摘卸容易,對於
《刺虎》一場激昂驚懼的表情,可以儘量發揮,不致有礙手礙腳的地方。
梅畹華在四大名旦中,足最能採納嘉言的,大家商量好式樣立刻請管事
的姚二順(玉英)到東安市場絨花鋪訂製了一頂滿幫滿底全部大紅絨花
的鳳冠,後來在臺上歌舞起來,圓轉飄舉,恍如玉輅捲雲,綽約柔曼之
極。後來坤伶中琴雪芳、陸素娟等都各訂做了一頂,名坤票雍柳絮(德
國人)甚至於訂製一頂,用玻璃錦匣裝潢起來,放在客廳裡當擺設哩。
杆兒上的
前些天請一位洋朋友去聽京劇,這位洋朋友是特地到臺灣研究風
土文物跟中國戲劇的。可巧那天我們聽的是全本《紅鸞禧》(又名《棒
打薄情郎》),戲裡金玉奴的父親金老丈是個“杆兒上的”。那位洋朋友
問我,杆兒上的是什麼行當,希望我詳細地告訴他。常聽戲的朋友,大
概都知道“杆兒上的”叫化子頭,對於它的來龍去脈恐怕也就不甚了了
吧。
在前清不論是天皇貴胄勳戚旗丁,一律歸旗。所以凡是真正滿洲
人都屬於八旗,所以平常聊天,會有人問您屬於哪個旗下,每個旗部有
一位佐領,所有這一旗里人都歸佐領管轄。當年滿洲人寫履歷,都是
些什麼旗或鑲什麼旗,滿洲或蒙古,底下緊跟著寫某某佐領下,就是皇
上也無例外,一樣要歸旗。不過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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