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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踏雪的戲迷站在門外雪地上靜聆雅奏。後來被劇評人景孤血知道
了,還在《立言報》上寫了一篇《尋梅吃肉記》,來開程老闆的玩笑呢!
一般人只知廬山霧重,所以才有不知廬山真面目的說法,其實懈壑高
寒,亂雲霰雪,景觀之美,更不是夏季廬山避暑人士所能想得到的。
戰前筆者於役武漢時期,每屆盛暑主管都要到北平避暑,順便到協
和醫院檢查身體,看守老營的責任,就由在下一肩挑了。武漢匡廬雖然
交通便捷,信宿可達,可是因為職責所繫,始終未能一登匡廬。有一年
冬季連連大雪,武漢綏靖主任何雪竹要在廬山招待外賓賞雪,派辦公廳
主任陳光祖先行上山部署,陳約筆者同行。一路冰霜皚皚,反而覺得天
氣澄和,風物清美,到山上就住在綏署準備的臨時賓館。一夜朔風,推
窗遠望,高巖峻壁全部換上銀裝,簷溜冰柱,恍若水晶球簾,架空一條條
的電線每根都積雪盈尺,堆玉拂雲,香引輕颶。這種玉髓飛瓊撲人眉宇
的況味,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高爽清新感覺。下山之後跟人談起,大家
都認為嶄巖高寒,堅冰凝冱,當然不如夏季的修竹夾池,草木秀令人心
曠神怡。其實廬山冬雪之美,沒身臨其境的人是體會不出來的。
民國三十四年勝利復員,資源委員會調派我到熱河北票煤礦參加
沉泥掘窟復建開發工作,因為業務關係,經常往來平津錦州瀋陽等地。
農曆歲除,從北平趕回北票,行裝甫卸到餐廳就餐。同仁攜眷的少,大
眾都參加伙食團,餐廳寬闊,可以容約四五百人同時進餐。戶牖弘敞,
窗前走廊,臨時都鋪上嶄新的蘆蓆,廚師們一個個據案臨窗,揉麵擀
皮、拌餡、包捏,包好之盾,向窗外一擲,立刻堅挺,凝成冰球。小時聽
說,東北隆冬,冷得怕人,站在松花江橋上憑欄啐唾,掉在結冰的江面,
凍成一團,能滾多遠。當時以為過甚其詞,現在親眼得見,方信古人之
言,尚未我欺。飯後整理報告,深宵方睡,晨興已是聲聲爆竹丁亥新
年,急欲趕往小寮的會議廳參加同仁團拜並參加午宴。不料一夜大
雪,深可三尺,大門被雪阻塞,一片銀白,四野茫然。合兩工友之力,再
加上我從旁幫忙,帚鏟並用,鏟剁齊施,始終無法清除積雪,鏟開一條
道路開啟大門。後來還是電召礦警特務隊支援,來r=十餘位對剷雪
有經驗的人,斧鑿刀斫才得脫險赴宴。等我到達會議廳時,同仁們兀
候多時。有幾位匠心巧手的同仁,已經不耐煩,在庭階石欄左右,堆砌
鐫鏤出兩隻勁骨豐肌,儀容偉麗,高有五尺的雄獅來了。有些愛玩雪
的朋友,尤其是閩粵一帶來的朋友,幾曾見過這種鵝毛片片的大雪,也
都見獵心喜,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堆了若干千奇百怪的雪人或動物
來。工廠部門有幾位製作模型高手堆了一座高有兩丈多七層玲瓏寶
塔,堆砌成塔形之後,然後雕空,隨雕隨潑水凍實。所謂難者不會,會
者不難,大約費了兩小時光景,一座鉤簷鬥角,巍峨堆空,剔透磨光的
寶塔就巍然矗立在雪地上啦。入晚每一層塔心放一座不怕風雪的電
石燈,繁燈點點,飛光射壁,比起看高空煙火,還覺得巨麗清新,別饒情
趣。現在偶然跟朋友談起打雪仗堆雪人,當年北票堆的那座玲瓏玉琢
的寶塔就在眼前打轉了。
自從來到臺灣,若干年都沒見過雪,有一年聽說梨山松雪樓一帶
降雪,等到趕了去。說什麼銀沙蔽野,瑞雪盈疇,薄薄的一層飛絮流
廒,已經被捷足人們踐踏得淋漓沾漬,泥淖難行了。不過有一次到高
雄縣的新威大龜公幹,在當地一家飲食店進餐,遠處連峰磔豎,銀光閃
爍,一片純白,據說此峰是玉山支脈,連日山中風雪,氛霧冥冥,浮雲來
去,峰巒披雪,更顯得煙雲相連,嵌奇挺秀。這種奇觀只能遠望無法登
臨,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來到臺灣三十多年,只有六龜遠山這場
雪算是在臺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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