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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涼乃是燕國最北的小城,以巨石壘成高大堅固的城牆,城內的房屋低矮也多為石房,故又有石城之稱。
荒城還有另一別稱,寒煙城。那時燕帝尚未坐上王位,當年的燕王爺與孟寒煙不打不相識,他是燕王爺的一名勇將,更是燕王爺的摯友。邊涼位於燕國與青古的邊界,乃是大燕北邊的防護城,孟寒煙雖是臣相之子,卻一心想著精忠報國,他苦練武藝被天帝封為將軍鎮守著邊涼古城。那時正遇上青古的偷襲,燕王爺與手下兩位大將死死捍衛著邊涼,不讓邊涼的百姓受一絲傷害。但敵我力量過於懸殊,日子一長守得越發困難,哪知這時其中一名大將竟然背叛了燕國串通青古,最後孟寒煙死在了那背叛的賊人手中,邊涼的百姓為了祭奠他,便將邊涼稱之為寒煙城。
倒是個護國愛民的好將軍,陸夢感嘆著,從書頁中移開了視線。
“王爺,你可聽見馬車外是何聲音?”陸夢側耳凝神聽著問道。
涓涓小溪不停地流淌,發出潺潺的聲響,一道低沉悽婉的簫聲蓋過流水聲從遠處傳來。
“王爺?”陸夢蹙著眉,久久不見有人回答,她偏著頭看去,這才發現寬敞的馬車上空空,只留著燕寒玉的外袍,柳鬚眉與他早已沒了蹤影。
“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馬車,我竟然沒有發現。”陸夢嘀咕著推醒腿上睡得正酣的白虎,白虎不耐煩地動了動爪子,翻了個身子,繼續沉浸在美夢之中。
陸夢眉眼一挑,如玉的素手悄悄探上它的耳朵,雙手一拉,白虎痛得一骨碌躍起,皺著鼻子,不滿地揮動雙爪。
她一個爆栗子重重抬起,輕落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看透了它的小心思,哀嘆著道,“你再這麼貪睡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變回當初威風凜凜的模樣,等你變回去時,我自然就不欺壓你了。”
白虎委屈地撥了撥小鬍子,甚是有趣。陸夢當然知曉它會變成如今這番都是為了她,那時它不過是隻近百年白虎,毛球的修為並不高深,大小不能自如控制,它為了追隨她最後變成了小貓,自跟在她身側,它終日好吃懶做,荒於修行,再也不曾變回白虎。
“好了好了,我們下馬車轉轉,說不定能瞧見什麼有趣的事兒。”陸夢輕捏它圓潤的小臉,安慰一笑。
白虎低聲一叫,想躍上了她瘦削的肩頭,只是雙腳一滑,差點掉了下去,幸好陸夢託著它。
“毛球,你真該減肥了,我快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陸夢也不管肩上的白虎強烈的抗議,下了車沿著小道向著簫聲緩步而去。
穿過樹叢,粼粼的水光漸漸清晰,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那是一片湖,湖邊淺水灘裡紫衣男子,身如玉樹,輕紗紫衫被水浸溼被敞開,一頭黑髮披散著,幾縷青絲散落在額前,遮住了雙眼,紅唇置於簫上傾吐著氣息,姿態優雅蹁躚、明月當空,淡淡月色籠罩著他,帶著幾分疏狂的味道。
“可惜了,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卻只有我一人對月獨酌。”他隨意臥倒在淺灘上,懶懶地用手支著頰,眼波流轉,墨藍色的眼彷彿要將天地之色都吸進眼底。
他抬手,一口飲盡,從唇畔漏下的酒水順著喉際滑落,紅舌輕舔過唇,將殘留在唇上的酒一干收盡,姿態妖嬈,就連女子也自嘆不如,陸夢嚥了咽口水,穩了穩心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沒想到,在這等荒僻之處也能夠遇上。
“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呢?”他半垂著眸,幽幽開口,“我終究沒法體會到你那樣的心境。”
“今日你一定不寂寞了,她一定和你在一起吧。”他淺淺一笑,眸底滑過一絲苦澀。
“什麼人?”他鳳眼微微眯起,衝著陸夢身處的林子勾魂一笑,語氣中隱隱透出殺氣。
“真是巧了,那日還未謝過兄臺。”既然被發現,也就不再躲躲藏藏,陸夢邁步自如地從林後走出,走至他身側尋了處乾淨的地坐下,笑著道,“沒想到,我以為再也不會相遇了。”
“原來是你。”簫玦怔了怔,眼神中滑過複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他肩膀輕顫輕鬆一笑。
“你倒是無處不在,你肩上的那隻貓好生熟悉。”他仰頭看向明月,如玉簪花一般白潔的頸露出,鳳眼中光輝陡生。
陸夢心頭一顫,緊了緊衣衫道,“不過是隻白貓罷了,貓嘛,長得大多相似。”
“也是,你現在叫什麼?”半晌,他輕點頭,視線落在了她身上,白玉之手輕挑起她的頷,笑容深深問道。
“兄臺的問題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