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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奶奶說我還在忙醫院裡的事,改天再回去見她。”
辦公室裡李衡陽埋著頭確實很忙碌,這是幾項罕見疾病的研究報告,只要將這份研究送交國際醫學會,那麼醫院的學術地位與醫術都將會更上一層樓,備受肯定。
而他正在稽核這份報告的內容,務必讓報告更加完美確實。
“可是——”
“爸,我真的很忙,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說完他表情不耐的掛上電話。
這幾年他戮力於工作,對於家人他幾乎是疏離的。
掛上電話後,他又眼不眨地繼續工作好幾個小時,直到瞥見牆上的鐘指向了深夜十二點才停下來。
揉了揉感到痠痛的頸子,拿起遙控器開啟了電視,今天錯過了晚間新聞,他想還來得及看看深夜新聞。
新聞臺正在播報一則情殺案件,他起身為自己倒杯水、情殺,不住冷笑。
以前他覺得幹這種事的人很愚蠢,但他現在不這麼想了,如果有機會,他也想殺了那該死的女人,能夠將她千刀萬剮,應該很痛快吧!
倒完水,下則是地方新聞,金山舉行地瓜節,整條老街都在賣地瓜製品,現場人擠人,他眉頭一皺,無聊,喝了一口水正想轉檯,忽然問,他整個人定住了,水杯自他手中滑下,玻璃杯匡啷地摔碎在他腳邊而他渾然未覺。
一陣窒息後,他快速踩過碎玻璃衝到電視前,呼吸急促地不斷由胸腔擠壓出濃重的氣息。
是她,帶著—堆小朋友停在烤地瓜攤前吃著地瓜的人是她!
雖然鏡頭只是一閃而過,但那張臉,那張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臉,相隔七年後,他見到了,終於見到了!
他激動不已,全身顫慄,再怔了三秒鐘絰,他一臉風暴的抓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她出現在金山了,我要你立刻找出她的下落,立刻!”電話一接通,他幾乎是狂吼而出。
“李先生,恭喜您了,找了七年,總算找到人了。”徽信社的小張興奮的說著。
“她人在哪裡?”李衡陽卻沒有露出一絲喜色。
“她在臺北。”
“臺北?”
“昨天依著您給的線索,到電視臺調了新聞帶,查出跟她生一起的小朋友是來自臺北市一家貴族幼惟園的學生,昨天她帶著學生到金山做戶外教學。”
“她是幼稚園老師?”
“是的,她在那家幼稚園服務有五年了。”
“她的人就在臺北有五年了,而你們竟然沒有辦法發現她的行蹤?!”
“這個……很抱歉,因為她改了名字,我們也是在調查幼惟園的資料時才發現的。”
竟然連名字都改了,她想與過去斷絕的決心還真徹底!“換了什麼名字?”
“古心寧。”
“心寧?你想圖什麼?圖心靈能夠安寧嗎?哼,可笑!”在那樣對待他後,她有什麼資格獲得寧靜,休想!
李衡陽將車子停在離幼稚園門口的不遠處,視線正好可以看見進進出出的人,他表情冷峻僵硬的注視著大門,維持同一個姿勢足足有兩個鐘頭,直到一個他熟悉的人影躍入眼簾,他瞬間心跳加速,臉色死白,連呼吸都幾乎終止。
是她!真的是她!
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對著身旁一個個的小朋友揮手再見,那張盈盈笑臉,令他生出了極度的厭惡感,在他眼中,那彷佛是惡魔的笑臉!
她拋卻了他、拋卻了父母,然後竟躲在一群無邪的孩子中,她究竟想做什麼?!
可惡的女人!他搥擊了方向盤。
憤怒的舉動讓喇叭發出利耳鳴聲。
正要送走最後一位小朋友下課的人兒日光不由自主的投向發出聲音的車子,這一望,與車內人的視線交集,頓時她睜大了眼睛,既忘了呼吸,也忘了自己該轉身逃跑才是,整個人呆傻掉了。
車內的人目光始終瞅著她,很好,這震驚的反應代表她沒忘記他是誰!
冷笑的下了車,動作不疾不徐的關上車門後走向她。
她氣息不穩,還簌簌發著抖,覺得腳下的世界又開始即將要一寸寸崩塌了。
“古老師,你怎麼了?”漢克斯發現老師的異樣,擔心的拉著她的袖子問。
古寧恩無法回應學生的關心,因為那人正一步步的接近她,她每個毛細孔都在擴張,擴張到令人感到刺痛的地步。
她眼中閃出晶亮的淚花,是那樣的震驚與無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