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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寶玉一頭霧水:“不是明天才擺宴麼?怎麼今天又送請貼?”
薛姨媽笑道:“可能是單請你們幾個要好的先聚聚。”
賈母也說:“既如此,那你就去吧。”
“是!”寶玉辭別了眾人,退了出來,回自己屋裡換衣服,穿戴整齊後,帶著茗煙,騎上馬就出去了。
薛蟠訂的地方是他自家的酒樓,寶玉去了以後,掌櫃的直接把他帶到了酒樓的後花園,園子裡開闢了一個大大的荷塘,幾乎佔了整個園子的四分之三,像個小小的湖似的,碧綠欲滴的荷葉鋪滿了水面,各色芙蓉迎風招展,伴隨著清風送來陣陣幽香,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
荷塘裡散佈著幾座精緻的小涼亭,曲曲折折的水廊把它們連線起來,有的亭裡擺著水果茶點,有的擺著文房四寶,倒是個極為清雅的地方。
“這倒是個神仙也能來的好地方。”寶玉一邊感嘆,一邊開始有些沒底了,這真的是他的紅樓夢裡嗎?這該是他筆下的薛呆子能有的品味?
掌櫃的笑得十分得意:“咱們這園子,通共三個雅間,可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您小心腳下,別絆倒了。”
踏下水廊,來到了最東邊的一個雅間,臨湖的窗子大開著,一眼就看到薛蟠正摟著金榮在說些什麼,金榮低著頭,顯然有些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
還有兩個優伶,一個拿著橫笛,一個抱著琵琶,俱是唇紅齒白,清秀乾淨,身上不帶一丁點脂粉氣。
光是看他們第一眼,寶玉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見他迎面走來,薛蟠稍稍有些愣神,一雙明亮得有些冷清的眼睛,微微上揚著的嘴角,雖然笑著,但愣是讓人感覺不到暖意,甚至還有那麼一丁點壓不住的戾氣?
冷靜沉著得有點過了頭,跟以前那個懵懵懂懂的寶玉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要不是知道王夫人只生了寶玉一個孽種,還以為這是他的鸞生兄弟呢,根本不是一個人嘛!
要是說這個人把金榮打成重傷,他一點都不意外。
“大哥哥!”寶玉隔著窗子打了個招呼,薛蟠扔下金榮迎了出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然後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好兄弟,兩個月不見,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莫不是被姨丈打壞了腦子?”
“大哥哥真會說笑,我就是我,哪能變個人?”
兩人說說笑笑一起走進屋裡,坐定之後,薛蟠拉著金榮坐下,兩個美優伶見過禮後一左一右坐在寶玉旁邊,薛蟠笑得曖昧:“好兄弟,琪官被順王看得嚴,他是出不來了,這兩個也不錯,雖然比不上琪官,也是百裡挑一的,而且懂文識字,還能吟詩作賦,合不合你胃口?”
曹老大嘴角抽抽,紅樓裡的寶玉雖然風流成性,男女不忌,但他老人家可是不好這口啊!
他看了旁邊抱琵琶的少年一眼,他低頭垂目,長長的睫映出一圈陰影,微微一眨,忽扇忽扇的格外好看,看得他不禁心神一蕩。
不會吧?難道我也有這個喜好?曹老大嚇了一跳,趕緊壓了壓神,問那個優伶:“你叫什麼?哪個班子裡的?”
“回大爺,我是慶喜班的,名喚柳子墨,您旁邊這位是小生的親弟弟,柳子丹……”
“柳子墨?好名字!”曹老大不禁讚歎一聲,“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俗人。”
薛蟠白他一眼:“是俗的我敢拉過來汙你的眼?就連這地方,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然後他向金榮打了個眼色,讓金榮親自給寶玉斟了一杯酒,說道:“好兄弟,這孩子也是心高氣傲慣了的,以前有不懂事的地方,你看在哥哥的面上,別跟他計較。”
水溶,你太渣了
從柳子墨笑意盈盈的眼睛裡,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其實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放著好人家的孩子不當,去當戲子呢?
如果不出彩,師父看不上,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挨打受罵,任人欺凌。可如果拼了命讓自己大放益彩,又有幾個能保得住一身清白?哪個名角沒有被人當孌童玩弄過?如果被有權有勢的人看中,能贖出來著當玩物養著,就算是造化了,否則,像柳子墨這樣,只要班主接了銀子,不論是誰,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去陪,跟青樓裡的小倌又有什麼區別呢?
柳子墨的琵琶彈得很絕,一曲《昭君怨》彈得如黃鶯出谷一般聲聲悅耳,如泣如訴,跟這種清幽的環境簡直是絕配,雖然寶玉很希望聽上一曲《十面埋伏》,或者是《霸王卸甲》,可那種曲子氣勢恢宏,未免有點殺氣太過。
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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