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太監展開卷軸,唸了起來,大意就是榮國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最近有些反常,一邊學習打理產業,一邊刻苦讀書,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更過份的是,他還膽大到敢給北靜王水溶甩臉色。
“什麼?”皇帝總算睜開眼了,然後他像聽錯了似的看著太監,問道:“你剛說什麼?”
太監點點頭:“回皇上,上面說賈公子忤逆北靜王,跟北靜王鬥氣。”
太監說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咳!”皇上捂著嘴咳了一聲,“那水溶……”
“王怒而砸……砸窗?”太監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王爺怒了就只拿窗戶出出氣?開什麼玩笑,他們師兄弟三人哪個是好脾氣的?別看北靜王看起來溫柔,那動起手來比誰都狠!
再往下念,想看看到賈府公子落個什麼下場,最不濟回頭也得去給王爺賠罪吧?結果卻是……
“不日,王備宴請和,公子失約……”
這下不僅這太監覺得這份情報寫錯了,就連皇帝都不可思議了,他奪過太監手裡的卷軸看了起來,大嘆驚奇,“王備宴請和,公子還敢失約?元妃的弟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血性了?”
看完卷軸,皇帝的眉頭皺了起來:“荒唐,一個戲子,竟然還考上了案首?”
“回皇上,賈公子幫那兩個戲子脫了賤籍,而且在京城找了戶清白人家落戶……”
“那也改變不了他曾經是戲子的事實!要是以後再考個解元狀元的……說了去好聽是不是?”皇帝的眉峰緊緊地擰在一起,“也真沒想到,那些寒窗苦讀的學子們竟然連個戲子都比不過,真是一群窩囊廢!傳諭,就說京裡的考官不慎洩題,重考!”
“遵旨!”太監應了一聲。
“要是這回他還能再給朕捧個案首回來,朕就讓他一路考到底,哪怕他以後考個狀元,朕也認了!”說到這裡,他又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聲,“虧那些學子們還有臉說自己寒窗苦讀,連個賣唱的下九流都比不過,也不嫌丟人!”
第三天,京城裡四處張榜,凡是參加過童試的人,於一個月後,全都重考!以前考的功名統統做廢……
考生們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高呼聖明有人怨氣沖天,但不管怎麼說,還是一頭扎進書本里出不來了,只希望藉著這一個月的時間臨時抱抱佛腳,讓自己考的時候考個好成績。
只有柳子丹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該幹嘛幹嘛,完全不把重試放在心上,就連賈代儒都替他捏著一把汗,生怕上回只是運氣好,這一回再考,考個名落孫山。
賈寶玉不知道發什麼瘋,東湊西湊湊了一萬多兩銀子,揣上就下了江南,賈政使出吃奶的勁都沒拉住:“該死的小畜生,豈不知‘父母在,不遠行’?你才多大就想下江南?萬一路上出點事兒怎麼辦?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雙親嗎?你對得起整日把你捧在手心裡的老祖母嗎?你要真出點什麼事,你老爺我百年後連個摔盆的人都沒了!”
可不管他怎麼跳腳喝罵,那遠去的船還是沒有停留,賈寶玉站在船頭深深地作了一個揖:“總被父母護在懷裡的雛鳥,什麼時候才能振翅高飛?不如讓寶玉自己去經歷風雨,博擊長空,等回巢之時,一定能替父母撐起一片天空。”
賈政聽得老淚縱橫:“該死的小畜生,你要振翅高飛,總得等羽翼豐滿了啊!你還不到十五歲,你還是個孩子啊!”
等到了十五歲就晚了,過不了兩年就要抄家滅門,你們連個藏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我總得做兩手準備,要是真能撐住賈府,我就步入朝堂,振興家業,萬一皇帝真鐵了心跟咱家過不去,好歹有你們個容身之地啊!
“請父親轉告母親和祖母,不孝子孫寶玉,就算是為了她們,也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勿念!”
看著那船消失在水的盡頭,賈政哭得肝腸寸斷,他甚至狠狠地責備自己,是不是自己逼他逼得太緊,或者是對他寄予的希望太多,所以才讓小小年紀的他不顧安危,獨自闖江南……
他不忍心讓自己失望,就去拿自己的命拼!
榮國府裡,賈母和王夫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林黛玉也捂著胸口搖搖欲墜,寶釵看她不好,急忙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弄壞了身子,寶兄弟的一片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黛玉伏在她的肩頭,哽咽失聲。
賈赦賈政和賈鏈齊齊跪在一旁不敢吭聲,邢夫人和王熙鳳一人扶著賈母一人扶著王夫人,勸了半天才讓兩人給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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