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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a的呼吸非常急促,氣一直從乾燥的鼻孔噴啊噴的,此刻我又進入相當平靜的狀態。我摸著Puma,認真又感傷地說:「Puma啊,如果你覺得真的很累了,那就死掉吧,沒關係。不過你要記得跟菩薩說,說你要投胎當二哥哥的兒子,知道嗎?二哥哥叫柯景騰,如果你不會說,二哥哥也會跟菩薩講……」我口無遮攔地說著。
就這麼斷斷續續,又熬了一個晚上。
Puma換了很多姿勢,就是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又輪到我去醫院陪媽。
在來醫院之前,我跑去買了幾個給狗寶寶吃的特製罐頭,想說Puma沒了牙齒,家裡沒有願意徒手碾碎肉塊的我,讓它吃些事先碾碎的肉塊比較好。
但開啟了的罐頭放在地上,Puma卻連嗅一下都不肯,身體一直坐或躺,起來走幾步路都意興闌珊。眼睛骨溜骨溜地看著我。
我捏了點碎肉在手指上,又沾又騙的,Puma才勉強吃了點。
唉,這樣叫我怎麼放心去醫院?鄭重地交代奶奶要多費點心神去喂Puma,不要以為肉放在地上Puma不去吃就是肚子不餓、要想辦法捏在手上誘引等等。
但我心底知道,這些提醒都是多餘的,畢竟我的手跟別人的手,對Puma來說當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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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媽面前,我藏不住秘密,憂心忡忡跟媽說了Puma好像沒有好起來,又快死掉了。
「應該快點喂Puma肝藥加風速克達(一種感冒藥水),以前Puma怪怪的,我就是這樣子餵它。」媽躺在病床上,打手機給哥,交代他務必這麼喂Puma。
我趴在病床旁的欄杆上,希望媽是對的。
哥上了臺北找論文指導教授,弟弟也跟著上去。再度只剩下我。
隔天早上,在輸血小板之前,發生了一件讓我超級內疚的事。
護士定期幫媽抽血檢查血液成分的比例,針抽出後,護士要我幫忙壓住傷口,我依言做了,卻不夠大力。結果十分鐘後,媽被抽血的手臂處瘀青腫脹了一大塊,我簡直傻眼。
「那個是因為血小板不夠啦,所以血管比平常還要容易破裂,以後要壓大力一點。」護士解釋,媽也說了我幾句。我有夠想撞牆。
而媽開始觸目驚心的咳血。
同樣是因為血小板嚴重不足的關係,不管是喉嚨黏膜或是肺部的微血管,都很容易因為劇烈的咳嗽受損,加上空調的空氣有些乾冷,黏膜比平常更容易乾。
媽將一張張衛生紙小心翼翼包住咳血,一邊看著我們兄弟記錄的溫度表,研究自己發燒的週期與規律,並開始指揮我跟護士討退燒藥。
「我很不想再發燒了。」媽說,解釋自己很可能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發燒,而溫度計也的確顯示媽的體溫正緩步爬升中。
我的心一直揪著。為了平復對媽咳嗽的不安,我又開始抄寫心經。
護士終於讓媽吃了退燒藥。媽開始盜汗,我拿毛巾幫忙擦著媽浸溼的背。
我又說起了Puma,我很擔心它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死掉。
「說不定Puma是看我都不在家,知道我生病了喔,所以它才跟著生病。唉,你們不在家的時候,我都馬跟它說話……」媽說,似乎有點堪慰Puma的心有靈犀。
媽正在發燒與溫燙中徘徊,左手注射抗黴菌的藥,右手輸著血漿。而長得很好玩的十二包血小板,剛剛才注射完畢。
「一定是這樣啊,所以媽,你把眼睛閉起來。」我說。
媽聽話,把眼睛閉起。
「媽,你現在開始從彰基回家,然後去看一下Puma。」我說。
媽點點頭,半皺起眉頭。
我可以感覺到媽腦中的影像正如電影膠捲抽放著。
「我現在走到彰基樓下了,我要騎腳踏車回去了喔。」媽說,眼睛依舊閉著。
「好啊。」我欣然。
「我看到Puma了,唉,我要跟它說什麼?」媽睜開眼睛,問我。
「就說Puma你趕快好起來啦,要努力吃東西。」我說。
媽又閉上眼睛,嘴巴喃喃有詞一番。
「說完了,我要回彰基了。」媽說,像是鬆了一口氣。
「嗯,快回來。」我同意。
「好累,騎這麼久,好喘。」許久,媽又睜開眼睛。
「嗯,Puma一定會好起來。」我點點頭,很感動。
()好看的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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