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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也會丟官。當然不能向她解釋,說她的價值在於她的父親。也不能向她明說,這是組織的安排,由不得自作主張的。
周緣告訴劉莉莉,這是秘密工作的需要,她將在統一戰線上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敵人不僅是日本帝國主義,還有混在抗戰隊伍裡面的投降派,他們從來都是消極抗日積極*的,他們不斷製造摩擦,不斷散佈謠言,說什麼共產黨暗中通日,八路軍遊而不擊等等,特別是製造了親者痛仇者快的“平江慘案”和“皖南事變”。
那是周緣第一次與劉莉莉做傾心之談。周緣驚訝地發現,劉莉莉入黨,很難說是為了理想,什麼共產主義,什麼全人類解放,什麼無產階級,什麼勞苦大眾,通通與她無關的。她只是對秘密組織感到好奇,樂意從事地下工作而已。像她這樣的特別黨員,是沒法嚴格按照普通黨員的要求來衡量的。
透過周緣的一番勸解,劉莉莉表示聽從他的建議,以中立的記者身份在桂系高層人士和上層文化人中間周旋。
在來桂林的路上,兩人發生了和工作無關的感情糾葛。事情的轉折在香港的淪陷中,連著幾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同生死共患難的,自然而然會有一些意外的事情發生。雖然他儘量保持距離,儘量學柳下惠坐懷不亂,但人非草木,焉能無情?況且責任不在他,確切地說,是劉莉莉愛上他,而他又不忍心拒絕。
原來說好,周緣只是以普通朋友的面目出現的,但現在劉莉莉公開宣稱他是她的男友,將事情搞複雜了。
他想她是故意在耍小脾氣,但他不能為了這一點小意外去找領導彙報。他只知道錢老闆去了粵北韶關,如何取得聯絡還是未知數。只有耐心等下去,等以後解釋清楚,料想錢老闆也不會反對,這是革命同志的友誼昇華成愛情。而且錢老闆也許早就看出一些端倪,不然,為何這次會派他一個人千里護花?
現在的處境,用劉莉莉的話來說,他確實是羊入虎口了。他也有些緊張,像劉莉莉這種人,本來就是隻能借機利用,不能十分相信的。若是她動搖了,就會連累他。他看似鎮定自若,其實心裡也不很踏實。而且他還有一塊心病。
其實周緣是結過婚的,只是後來又離婚了。妻子也是他的入黨介紹人,兩人結婚是因為革命熱情,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兩人沒有孩子,分手後也沒有再見面。
周緣一直沒有向劉莉莉透露過這些,這是和工作無關的私事,而且他並不認為這是欺騙。都是為了革命的需要,即便她以後知道,也會理解的。
現在的情況是,周緣是秘密黨員,劉莉莉是特別黨員。他知道她是特別黨員,她不知道他是秘密黨員,也不知道他知道她是特別黨員。在這樣複雜的基礎上談情說愛,會是怎樣的情形?
不過有了這層關係,周緣是放心一點的,至少劉莉莉不會狠心出賣他。但是他也得做好兩手準備,秘密工作者必須時刻保持警覺。
劉莉莉在父親的安排下到《廣西日報》報社做記者,要休息一段時間才去上班。周緣打算幹老本行,繼續開辦“緣來書店”。這幾天兩人一起到街上到處逛一逛,熟悉一下環境。桂林的書店很多,出版業也發達,既然敢號稱“文化城”,應該可以大有作為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 閒情,李道銘身世(12)
3 移情,唐驚蟄歸來
彩雲的心情低落到極點,甚至連麻將也不想打了。她不去想劉隱樵,卻又忘不了在蘭舍的日子。好幾次夜裡醒來不知身在何處,懵懵然就往樓上走。有一天聽到樓上白太太的留聲機裡“咿咿呀呀”唱著越劇,心裡才慢慢清醒過來。
彩雲又開始玩文場。那幫玩友雖是各自忙著生計,已經多年不聚會的,但心裡也是難以割捨,一經她挑頭,就欣然前來擺開場子。
桂劇玩文場和京劇的玩票類似,不登臺不著妝,隨處可擺場子開唱,雖是業餘的,但一些玩友唱得有板有眼,與專業名角相比也不遜色。
到夜裡,那些玩友各自帶著樂器來了,七八個人圍坐在天井裡,用二胡、三絃、揚琴、月琴、琵琶、洞簫伴奏,以脆鼓、板拍擊節。
彩雲站在中間,低吟淺唱起越劇《霸王別姬》: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
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
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
大家聽了都連聲叫好。彩雲稍息片刻,又唱了《鶯鶯餞別》:
碧雲天,黃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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