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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隔著門問清情況,叫丁香不要著急,他去找看樓的人想辦法。旅社的門房老伯還在,留下來照看旅社,一個人躲在樓底下一間房裡關著門聽收音機。門鎖已經壞了,門房老伯取來鑰匙也無法將門開啟。
緊急警報響了,李先生讓丁香閃開,一腳就將門踢開。
“已經來不及去躲了,不過不要緊的。”李先生安慰丁香說,“日本人的飛機不一定來,不如就在房裡等著。我也是經常不躲空襲的,不會有事。”
丁香沒有說話,看著窗外,剛才著急了一陣,現在倒不急了。
路燈稀稀疏疏的,亮一盞滅一盞。天上還有一彎殘月,漸漸隱於晨曦,而遠山隨著天幕的開啟浮現出來。
李先生將房裡的壁燈熄滅,也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
中山路上並非空無一人,偶爾還有人匆匆跑過。有些是士兵,有些是維持秩序的警察。也有一兩個平民在街上走動,被警察盤查,然後抓走了。李先生就解釋說,那些人被懷疑是日本人的間諜,要被關押審問的。每當日軍飛機來空襲,城中總有一些地方有訊號,白天用鏡子反光,夜裡放焰火,像是專門向日軍飛機發訊號指示目標的,但警察卻抓不到人。
“你不是要去昆明嗎?”他忽然想起來,“昨晚應該走了啊?”
丁香也不解釋,坐到床邊低頭不說話。李先生坐在椅子上,看看天花板,看看踢破的房門,再看看她,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呆呆坐著,中間隔著沉默。 。。
第一章 丁香與姚力,逃難(13)
天邊隱隱傳來飛機的轟鳴,一會兒又消失了。
“可能去炸機場了,這段時間都這樣。”李先生說。
彷彿回應他的話,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陣轟響,然後又恢復寂靜。
“好了,沒事了……”李先生笑道,話音未落,飛機尖銳的聲音忽然在城市上空響起,然後槍炮聲大作,是城裡防空部隊在射擊。
日軍飛機輪番向地面俯衝投彈掃射。附近響起巨大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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