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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藍色。
連翹身著白色錦緞的壽衣,已經化好了妝,安靜的躺在榻上。紅繡一身素白,面無表情的跪在榻前,滿頭如青緞的長髮垂落腦後,只留給諸葛老爺和大少爺一個蒼白的背影。
一陣風吹過,粉白紗簾飄舞,紅繡頭上的幾縷髮絲飛揚。一種無法形容的陰森之氣,如藤蔓糾結攀升,諸葛老爺和少爺只覺腳心一陣發涼,冷氣竄上背脊,髮根處似乎都根根直立起來。
“繡兒。”諸葛老爺輕喚。
紅繡跪的筆直,聞聲身子一頓,緩緩回過頭來,蒼白的瓜子臉上無一絲表情,眼睛哭腫,雙眸因含水汽,顯得格外的亮。
紅繡沒有說話,只是用眼角餘光瞥了諸葛老爺和少爺一眼,便緩緩轉回身,繼續望著床上的連翹出神。
“繡兒,你母親已經去了,莫要太傷懷,萬一傷了身子,得不償失啊。”諸葛老爺佯作關懷,緩緩走上前來。目光觸及床上安靜躺著的人,背脊上的汗毛嗖的一下根根直立,忙轉開了眼。
紅繡冷笑,諸葛老爺是想說“莫要哭壞了身子,耽誤了月夕評比”吧。但她並未反駁,只是沉默,孃親死的蹊蹺,在未查明緣由之前,她不能與諸葛家老爺撕破臉。
“諸葛老爺,繡兒想得開。”紅繡悠悠道:“娘雖去了,可我不會忘記正事的,只是這裡。”素手捶了下心口:“空的很,好似被挖空了一般。”
諸葛老爺一怔,紅繡對他的稱呼怎麼變了?但此際並非教訓的時候,只能蹙眉關切的說:“繡兒莫要難過,你母親的後事,乾爹定會大肆操辦,絕不會委屈了她。”
背對諸葛父子的紅繡緊緊閉了一下眼睛,咬緊了下唇,才將即將脫口的謾罵嚥下去,深吸一口氣,道:“諸葛老爺,我孃的後事就不勞您了,我已經著人安排去了,稍後人便回來,孃的靈柩也不會設在諸葛家。月夕評比事關重要,沒的因為我孃的喪事,影響了諸葛府的喜慶。”連翹一生都毀在諸葛府,她就是太由著她,才會讓她丟了性命。如今她去了,總輪到她做一回主,諸葛家,她再也不想呆。
諸葛老爺緊緊捏住拳頭,面上倒是波瀾不驚,她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可實際上還不是不想讓諸葛家插手連翹的後事?若只瞧連翹他們母女,即使諸葛家不差安葬的那幾個小錢,他也懶得去管她的後事,可現下紅繡是他義女,是他諸葛家的人,出事了還輪不到他插手去出頭,豈不是叫外人笑掉大牙?
“繡兒,我……”
“小姐,小姐”
諸葛老爺話未曾說完,一瘸一拐的丹煙挽著個包袱,淚眼朦朧的衝了進來,也不管諸葛老爺和少爺是否在場,嗚咽道:“夫人她,她真去了嗎?真去了……”
昨日小姐與青年先行一步,她沒了小姐撐腰,二小姐和三小姐不許她坐馬車,才剛好些的腳踝又腫成了饅頭。以至於今日被諸葛老爺和少爺遠遠摔在後頭,到現下才趕回來,可一進院子,卻看到哭成淚人的梅妝和凡巧。
“大膽奴才,誰允你進來的”
諸葛老爺可怒了,蓮居一個小小丫鬟都不將他放在眼裡,說出去他威嚴何在
剛要吩咐人拉下去,院中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小姐,伏管事到了。”
梅妝擦著眼淚,帶了伏武進來。
伏武見了諸葛老爺和大少爺,僅是微微拱手,便來到榻前,低聲道:“繡兒,棺槨已停在側門前,咱們這就將連大娘帶出去吧。”
“嗯。”
“我扶你起身。”
“好。”
紅繡雙腿已經跪的麻木,站起身來扶著臉盆架子才沒摔倒,轉向諸葛老爺和少爺,蒼白的笑道:“諸葛老爺,人我帶走了,停靈之處也已經安排妥當,近些日多勞您照拂,您放心,月夕評比之事,紅繡自不敢忘懷,待安葬了我孃親,定會給您個滿意的月夕繡品。”不待諸葛老爺回答,紅繡轉身道:“走吧,伏武哥。”
這廂伏武已用白布裹了連翹屍身,毫不費力的將已僵硬的人抱了出去。
梅妝、丹煙和凡巧皆挽了包袱,對諸葛老爺和少爺福身一禮,道:“老爺,少爺,奴婢們告退。”言罷快步隨伏武去了。
紅繡走到面沉似水的父子二人跟前,道:“這些日多謝老爺給了我們母女諸多特權,今日才能輕易讓伏管事透過張管家進了來,至於三個丫頭,梅妝是我自個兒帶來的,丹煙和凡巧二人的賣身契,我也找了管人事的管事買了來,我也一併帶走了。諸葛老爺,繡兒告辭了。”
紅繡微微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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