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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把槍口對著他們?他們手無寸鐵,兩手空空,而我們呢?荷槍實彈如臨大敵!象今天這樣的事件,並非是群眾騷亂,或者群眾衝擊政府,我們是不是可以用平和一點的心情、溫和一點的方式,平心靜氣地協商呢?難道,非要把槍指著老百姓的腦袋,對他說:你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蹦了你!我不瞭解,以前處理類似的事件,是不是也採取這樣的方式,但我今天所看到的,實在是令我震驚和痛心。我們說,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們是人民的公僕,為人民服務的。可是,公僕可以這樣對待人民?可以這樣服務人民嗎?!我請你們,手摸心口想一想,如果那個老人,那個牛安康,他是你的父親你的親人的話,你忍心那樣對待他嗎?人民,老百姓,是我們的爹孃啊!”廖遠山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眼眶慢慢地紅了。他用手掌從額頭往下抹了抹,激動得無法繼續說下去。
在場所有的人給震住了,低下了頭。好一會,還是張國宏用沉重的語調說話了:“廖書記,今天的事情,我有責任。這件事情拖了很久,一直沒有解決。要是我早想辦法,做好農民的思想工作,也不會有今天的衝突了,事情也不會鬧得這麼大。我檢討,我深刻檢討。”
張國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責任在我!”莫正秋揚起嗓門,粗著喉嚨搶過話頭。他看了看廖遠山,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然後,目光落在對面的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個鏡框,鏡框裡鑲著“領導幹部準則”。
“是的,今天的行動,是我佈置的。我是主管政法戰線的副書記,是我調動公安幹警到現場的。當時,我聽肖局長和鍾小凱書記說,情況很緊急,雙方衝突很厲害。以往,這樣的情況,都會由當地派出所的幹警先到場,實在不行了,才請求公安局支援。不過,解決群眾糾紛制止事態惡化,派出公安幹警到現場,都是最有力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所以,今天,我也按照老辦法做了。我沒有事先跟領導請示,在現場考慮欠周全,這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接受組織處分。”莫正秋神色莊重,鄭重其事地說。
廖遠山緊接著說:“現在,不是要檢討分清責任的時候。我們討論的是,怎麼解決問題。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方法是不是正確?是不是符合黨的政策?我個人認為,這種方式太野蠻,太專制,不但對解決問題沒有幫助,反而激化矛盾。”
莫正秋和顏銳色地辯解說:“廖書記,農村基層工作跟城市不同,農民的覺悟也沒有城裡人高。很多政策法規到了農村,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我也想講政治,講法律,講政策。問題是,老百姓聽你的嗎?理睬你嗎?農民都是很現實的,目光短淺,只看眼前利益。跟他講大道理,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比如三件大事,計劃生育,公糧入庫,各種費用徵收,你不採取強硬手段,絕對完成不了。廖書記,你以前一直在機關,在省城,對農村基層不是很瞭解。等你慢慢熟悉了豐安,瞭解了豐安的具體情況,可能你就會跟我一樣,有深刻的體會。我在這裡生這裡長,從村幹部到鎮幹部,再到縣委,三十多年來,我沒有離開過豐安。這裡的老百姓怎麼樣,我太清楚了。”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莫正秋話裡的骨頭和絃外之音。廖遠山當然也感覺到了,他毫不客氣地反問:“照你這麼說,莫書記,對付群眾,就要鎮壓?”
莫正秋斷然回答:“我沒有這麼說。”
廖遠山沉下臉說:“你沒有這麼說,可是,我怎麼聽出了這個意思?沒錯,我們代表政府,當權執政;我們有警察有槍。可是,你聽見牛安康的喊叫沒有?‘沒天理啊!為什麼抓我,為什麼銬我?我不偷不搶不殺人放火不貪贓枉法……’我們怎麼回答?那麼多群眾也聽見了,他們心裡怎麼想?有一次我下鄉,聽見村民說,政府給我什麼好處了?田我自己種,化肥農藥我自己買,天災人禍自己認倒黴,憑什麼總要壓我?那個村民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很激揚,很氣憤。是的,現在政府和農民的關係,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土地分到戶,沒有集體利益,群眾不像以前那樣對政府依順。政府要做的,就是指導,就是服務,而不是鎮壓。鎮壓不能讓人服氣,只會更加激起對抗情緒。那麼,我們的工作難度就會更大。莫書記說,農民的覺悟沒有城裡人高。可是,我覺得,大多數農民都是講道理的,都是淳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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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我們的爹孃!(2)
張國宏說:“不過,還是有不少愛鬧事的。不用多,就那麼幾個,就已經讓人傷透腦筋,不得安寧。”說完,瞄了一眼莫正秋,觀察他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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