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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臨時工年紀不大,猶豫著往走廊看了一眼,沒有人,走過來接錢,給了兩根,把菸屁股給費青龍點著,然後又坐在椅子上苦等天明。
老頭趕緊過來,眼睛裡似乎閃爍著眼淚,〃你咋進來的?〃
〃偷錢。〃費青龍沮喪地坐在地上,〃你呢,這麼老,不是弓雖。女幹吧?〃
老頭被煙嗆著了,〃兄弟啊,你可真會說笑。我開了個算命館在東郊十里鋪。有個姑娘懷孕被鬼纏了,她媽找我驅鬼,那是個厲害的鬼,我還沒來得及搞死它,孩子當時就死了。幾天後,一幫警察衝進來掃了我的場,說我搞迷信活動害死胎兒之類。〃老頭狠狠抽了一口煙,〃這是我第一次失手。〃
〃沒關係的,判不了死刑的。〃費青龍安慰著,但臉色漸變,一個鐵籠子只關一個人,但他分明看見,老頭的後面還蹲著一個男人,頭髮遮住臉,瘦,如骷髏蒙著皮,手裡抱著一個嬰兒。
〃你後面……〃費青龍說。
〃你也看到了……〃老頭苦笑,突然詫異,〃你黴運啊,人最倒黴的時候才能看見這種東西的。你最好去趟我的店吧。如果我不死,給你轉轉運。〃老頭頓了頓,〃以前有錢人給我幾萬塊我都不在乎,你這根菸,很難得啊。〃
費青龍看見那個鬼,黴運當頭,見了鬼都不怕。
〃人的肩膀有兩盞燈,如果滅了一盞,容易生病或被鬼壓床;如果兩盞都滅了,通常就是運氣極差的時候,不是破財就是車禍,更可怕的是見鬼,如果不轉運,說不定丟了命還莫名其妙。前陣子,城市公共汽車上有個售票員掐死一個小孩,其實那個售票員就是鬼。小女孩天生弱,輕易就看穿了這種人皮下的惡魔,於是活生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老頭把煙貪婪地吸了最後一口,〃你現在看到了他,你也差不多了。幸好你遇到的是我。你來找我轉運,我收你一半的錢。〃
費青龍往後退了一步,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心想,還是要錢。
那鬼漸漸走近,抬頭對費青龍笑了一下,慘白的眼睛從黑色的頭髮縫隙中若隱若現,兩顆獠牙看起來很鋒利;凡人生這種牙齒,那麼他家如果找不到開瓶器倒是可以派上用場。男鬼只顧著手裡的孩子。
〃其實他是她男朋友,那孩子本來是他的,但那女的倔強,堅決不肯和他好,有了孩子也不想和他好,男的就自殺了,變成惡鬼,把小孩也弄死了。〃老頭乾脆面對著那個鬼。他也看得見。
〃哦。〃費青龍的眼皮本來就無法睜開,聽他這麼一說,更困了,頭貼在冰冷的欄杆上,夢見自己被人追著打,一會看見方芬芬了,一幫人衝到他跟前,撕開了他的胸膛,有個人還滑倒了。費青龍跪倒在方芬芬面前,大叫〃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啊〃。方芬芬伸過手來〃啪〃的一巴掌,打在費青龍眼睛上,眼睛掉出來,自己看著自己。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中午,再看隔壁籠子,那個鬼已經消失無蹤,有太陽照進來,費青龍有些著急,這會兒方芬芬該找自己了,怎麼辦啊?手機也被警察沒收了,她肯定發了許多資訊過來,怎麼辦呢? 老頭到一個房子接受審訊,自己被帶到另一個辦公室,兩個警察(有一個臉上有許多芒果斑),問費青龍,〃你身份證呢?〃
〃丟了。〃費青龍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以前也有案底的。
〃哪裡人?〃〃芒果斑〃大概是主審的,另外一個在記錄些什麼。
〃西安人。〃費青龍知道幾句西安腔調,因為工友裡有幾個西安的經常和自己打牌。
〃為什麼偷東西?知道嗎,現在是'嚴打'期間,你偷警察的錢包,而且是刑警的,沒被她打死算你走運。〃〃芒果斑〃說著,〃人家打電話來了,說一定要送你去勞教一年。〃
〃勞教一年?〃費青龍的背上一陣虛汗,心想,方芬芬肯定很失望,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要失望,費青龍的心就抽了一下,別的不怕,就怕婚期延遲,到時候方芬芬不知道要被哪個男人霸佔了。
〃把事情經過考慮清楚,我出去一會兒。〃芒果斑警察關好門。
〃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先幫你交罰款,交了五千罰款,也許就沒事了。〃另外一個警察低頭寫字,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又保持沉默了。
錢,錢,錢,費青龍開始搜尋自己的朋友名單,哪裡有錢啊。
突然,芒果斑警察推門進來,臉色很難看,〃老張,快出來,那老頭跳樓了。〃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費青龍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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