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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新湯匙。
很小,邊緣細心地刮過毛刺,匙底坑窪不平,可絕對硌不著嘴了。給很燙的魚湯一激,除了天然的魚香,楊定還嚐到了松木略帶苦澀的清香。
碧落見楊定只往那木匙上瞧,尷尬笑道:“沒法單為一把勺子去遠處買,我就用寶劍削了一個,先將就著吧。”
楊定似看見碧落四處尋找合適樹枝,然後一劍一劍削出一把小小湯匙的情景。他看了看碧落輪廓極美好的淡色嘴唇,終於忍住,沒嫌這個湯匙不夠柔軟有彈性,不夠蝕人心魄甚至讓人忘卻疼痛……
夜間楊定睡得極不踏實,渾身燙得驚人,卻冷得不斷哆嗦。好容易睡著片刻,則不時悸動地幾乎坐起來,呼喚著碧落的名字,連碧落微微一動,都會緊張地睜開眼來,迷茫無辜的眼神如同被驅往絕境走投無路的幼獸,極是驚惶。
這般警醒,倒讓碧落憶起一同南行的路上,每次自己睡到他的氈毯上,他看來都睡得像個死人般無知無覺。
或者,他壓根兒便是知道的,只是怕她尷尬,才故作不知?
隔了氈毯,碧落將他抱得更緊了些,低低地告訴他:“楊定,別怕,我守在你身邊呢!。”
“碧落……”楊定長長地噫嘆,帶了孩子般的欣慰和滿足。
碧落便記起,慕容衝喝醉了,也會如孩子般偎在她的懷中,將她視作唯一的親人和依靠,一遍遍地呼喚:“碧落,碧落……”
那樣的日子,還會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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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十餘日,楊定雖給傷痛折騰得瘦了一大圈,到底不再發燒了,傷口也結了痂,碧落這才算放了心,眼看食物又沒了,遂扶了楊定上馬,自己徒步牽著,走了大半日,沿了溪水桃林,回到當日買過食物的那個小村落,找了個有間閒房的村民家借住下來,總算告別了山中野人的生活。
楊定精神已經好了很好,見借住的茅屋極是狹小,窗戶只用破木板塞了一半,門下也破了個大洞,四處漏風,僅有的一張小案還是三隻腳的,苦笑道:“碧落,我怎麼覺得這裡還不如山洞裡暖和?”
碧落嘆道:“這戶人家算是這裡家境最好的了。江淮一帶,兩國常年混戰,這裡地處荒僻,雖然貧苦些,到底沒受連累,算是快活的了。”
楊定聞言而笑:“沒錯,如果不被刀兵牽累,便是幸運的了。”
碧落轉眼看看牆邊的茵席,卻是農家自己用茅草和蒲葦編的,頗是厚實,笑道:“總算可以睡得暖和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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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了一數,似乎有了八更了。看我表現多好!鮮花已經到帳了,希望大家用鮮花砸死我啊!
如果花多,偶一定好好表現表現,嗯,讓楊定去表現吧!可憐的楊定,這下給套牢了!
誤桃源 醉臥花下能幾回(三)
話未了,門上的大洞忽然伸入一隻黃黃的狗頭來,黑溜溜的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一轉,似沒感覺出惡意來,一躍便從洞中鑽入,討好地圍在兩人身邊甩了好一陣尾巴。
楊定慢慢蹲下身子,拍了拍黃狗的頭,笑道:“長得胖胖的,也不怕給人吃了狗肉。”
黃狗見楊定待他親呢,更迅猛地搖了幾下尾巴,然後極純熟地一縱身跳上茵席,蜷起身子就在中央臥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捲曲的粗大尾巴敲著草蓆。
兩人愕然。
碧落先反應過來,笑道:“我呆會兒去向主人要些麥秸來,鋪在另一邊睡。”
楊定無奈地坐到茵席上,嘆著氣問那條黃狗:“小子,你身上沒跳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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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民風淳樸,雖是貧窮,主人卻從他們借住的第一日起便將他們的一日兩餐包下,儘管粗茶淡飯,怕也佔用到了一家人的口糧。碧落過意不去,每日也幫著洗衣做飯,甚至跟著男人們去山中下獸籠打鳥雀。村民見她一個清清秀秀的年輕女子,身手頗是不俗,無不驚訝。
而鄉間的婦女,開始拿自己織的土布,比劃著給自己的孩子縫衣服,又用蒲葦編成葦索,拿桃木請村上的老人畫上神像,卻是預備著新年懸於門戶間辟邪。
一轉眼,新年又到了。
楊定見碧落望著忙碌的人們出神,嘆道:“若不是我拖累著,只怕你早該回到長安了吧?”
可她回長安做什麼呢?
去面對,慕容衝最痛恨的人,居然是自己父親的現實麼?
一直掩藏在心底的鈍痛,被什麼東西突然地扎得散開,尖銳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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