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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戰雙目奇光大盛,目光深注的凝望橫在胸前的天刀,似如入定老憎,對薛匡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異的進攻方式不聞不同。
沈七卻是倒抽一口涼氣,心想若換自己下場,此刻必是心神大亂,縱然手足完好,完全被薛匡奪去精神,被壓制的死死的,根本談不上還手之力。
薛匡臉上現出似孩童玩弄的天真神色,左顧右盼的瞧著兩手間陰陽互生,天地初生時半點種種變化。沈七且感到一個混元未分的天地似在薛匡雙手間升起,不知道是薛匡站在水球之中,還是水球抱在薛匡的手中。無數的變幻和充滿生氣的生命在他雙手間鬧玩,所有動作似無意出之,卻又一絲不苟,令他再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何為虛?何為實?
戚戰的天刀轉瞬即至,幾乎也隨著薛匡雙手抱圓的同時生在其中。
忽然間薛匡的雙手中多電閃雷鳴,就是戚戰天下無雙的天刀。直至薛匡手間新生的天地臨身的一刻,戚戰往橫移開,拖刀疾掃,電光火石間拉開激烈鏖戰的序幕。兩道人影在忽然間破開了水球,到了莫天涯數千武林人士中追逐無定,兔起仍落的以驚人高速閃挪騰移,但雙方姿態仍是那麼不合乎戰況的從容大度。
戚戰的天刀每一部分均變成制敵化敵的工具,以刀柄、刀身、柄們,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沒想過的方式,每一擊不合情理的撞擊在薛匡的雙手間,而薛匡陰陽化成的兩道真氣可鑽進任何空檔縫隙,對戚戰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般的近身攻擊。
雙方奇招迭出,以快對快,其間沒有半絲遲滯,而攻守兩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緊湊激厲處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精采至難以任何語言筆墨可作形容。
以陽頂天和張正常的眼力,也要看得眼花燎亂,感到跟得非常辛苦。至於莫天涯內的其他人早已經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天地間尚有如此功法,更有人認為自己是在做一場大夢,夢醒來後還能記得多少?
沈七被薛匡放開後,便不能借他的精神之力去感受兩人的精妙之處,只是如今他的精神之力也也有了極大的提升,加上得薛匡精神融合之力,竟然可以緊緊跟著兩人的精神之後,絲毫不拉。
‘叮!叮’
兩響清音後,而人回覆隔遠對峙之勢,就像從沒有動過手。
戚戰手中的天刀如彎月一般一閃而沒,所有的光芒全都隨著戚戰的寂靜而變得黯淡無關。戚戰看著手中失去光澤的天刀,欣然道:“薛兄果然技高一籌,戚戰亦終見識到玄冥訣的玄奧之處,難怪乎以薛兄只能也要藉助他人之力方能成就自己。其精要在乎一個‘極’字,物極必反,故此能無生有、陽生陰、虛生實,窮極之間,態雖百殊,無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無大無小。”
戚戰話才落音,籠罩著九人的水球轟然墜地,碎成一片片夢幻也似的冰瑩,夕陽的餘暉中閃爍著淡淡的金黃之色。
天刀盡矣!
高臺之下的王志心神一跳,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悲呼道:“師父!”和三名師弟飛奔向高臺上,跪倒在戚戰的身邊,顫聲道:“師父!”
戚戰輕輕撫摸著王志的額頭,微笑道:“師父求仁得仁,窺覬刀道之極,痴兒何必悲乎?”右手的手指豎在王志的額前,泛起淡淡的白光,點他他的神庭穴處,低聲道:“為師最後送你一件禮物,希望你能善用!”
王志渾身一震,不能相信的看著戚戰,卻發現教導自己十幾年的恩師已然含笑而終。
莫天涯數千武林人士全都站起身來,望向戚戰這邊,誰都已經知道天刀一戰而終,敗於薛匡之手。再瞧薛匡悠然站於另一旁,滿臉的惋惜,似乎全沒有半點受傷。中心皆是駭然:試問以戚戰的無上戰意也不能傷薛匡半分,那麼天下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王志取過戚戰的天刀,堅定的掛到自己的腰間,緩緩走到薛匡跟前,絲毫不讓的望向薛匡的眼中。
沈七雖然手足如廢,心中卻是瞧得明白,心驚道:難道王大哥傷心天刀之逝,要找薛匡報仇?這也太莽撞了。心中固然焦急半分,卻苦於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志的身上,蕭銘烈更是眉頭一皺,正要飛身上前,薛匡大袖一揮,嘆息道:“戚兄窮極刀道,那是他的造化,薛某卻無此福澤。”
王志看定著薛匡,忽然將天刀舉到額頭上方,沉聲道:“家師雖然身死,神志未滅。王志必當秉其戰意,十年之後,勝負易主!”他緩緩轉向蕭銘烈,朗聲道:“蕭銘烈,我和你尚有一戰,今且記下,希望十年之後你還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