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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會來的。”
君羽明知他是客套,然而心裡越覺得感動,胡亂笑道:“你這樣可不行,沒有交情也給人家看病,濫好人要吃虧的。”
聊了一會,王練之收住笑容:“公主這病究其根源,還是處於心結,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您這樣看不開?”
君羽低著頭,只顧不停吃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聽王練之又問:“是不是和桓玄的婚事,您不願意?”
君羽擱下筷箸,笑道:“別瞎猜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怎麼可能不願意。大概是天氣轉涼,凍傷了胃,才弄成這樣的。”
“公主不必瞞我,臣是大夫,胃瘍什麼症狀,難道我會看不出來?您早先拒絕桓玄的事情人盡皆知,怎麼會轉眼幾天就改了主意,這未免變的也太快了些。”
“我的性子向來反覆無常,早上決定的事情,很可能下午就改。再說,桓玄雖然有些城府,我卻也說不上討厭,甚至還算坦蕩磊落,有這樣一個人做靠山,我還有什麼不知足?”
王練之聽罷黯然一笑,明知她嘴硬,卻也不想揭穿。“好,咱們不爭這個。臣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上次在蘭亭子混確是事出有因,並不是駁公主的面子,還請您勿要跟他計較。”
“我跟這個人又不熟,有什麼可計較?”君羽冷淡地說著,推開碗筷,撐身站了起來。她走到窗邊,面對著漠白陽光,黯然仰起頭,天空上清練如洗,偶爾遺落一片寂寞浮雲。
一片黃葉打著旋飄下來,這般秋高氣爽的氣候,才九月裡,天就這樣涼了。“練之,陪我出去走走,咱們聊幾句。”
出了含章殿,沿著滿地金黃一路漫行,像是四時的變遷都從身邊掠過。君羽呼吸著新鮮空氣,踢一踢腳下落葉,人也變的精神不少。王練之在旁邊默默跟著,一路上很少開口說話。
“沒想到這裡的景色這麼美,以後大概也看不到了。”君羽趴在橋頭,一邊逗著池中的錦鯉,一邊搖頭嘆息。
王練之也覺得內心蕭索,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麼,公主若是想回來,請陛下頒一道諭旨就可以。桓…桓玄常年駐兵在外,應該很少顧家。”他低頭說著這些違心的話,都覺得自己很虛偽。
君羽微微一笑,盯著池水說:“原來連你都這麼想了。如果他常年領兵,我大概也會清淨不少。你說桓玄當了駙馬,朝廷會給他封個什麼樣的官?”
王練之硬著頭皮道:“品級大概不會很高,為防外戚干政,一般會封駙馬督尉或者散騎給事中,這類官職只是虛設,並沒有什麼實權。”
君羽笑道:“那他豈不是虧大了,我還以為他能借著這次機會狠撈一筆。”
“其實這也說不準,眼下朝局動盪,正是用人的時機,桓玄雖然被封為駙馬,也不排除會給他一定數量的兵權。”
“朝局動盪?我看都風平浪靜的,能出什麼大事?”
王練之笑道:“公主整日關在深宮裡,哪裡知道天下的局勢。陛下自從封了王恭為荊州刺史,會稽王便越來越忌恨王恭,兩方明爭暗鬥,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前幾天王恭上表,要陛下削去會稽王的爵位,否則就罷兵還朝,再不去江陵鎮守。”
君羽吃了一驚:“那父皇答應了?”
王練之搖頭:“當然不會,且不說陛下和會稽王是同胞兄弟,就算皇太后那一關,也沒人過的去。陛下想息事寧人,只好分給王恭五萬兵馬,讓他退守到京口。現在朝中兵權最大的就是桓玄,除了籠絡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這興許也是陛下急著為公主操辦婚事的主要目的。”
“原來是這樣。”君羽苦笑一下,心想這樁買賣好划算,人人各需所得,惟獨她成犧牲品。
王練之看出她悶悶不樂,自己又何嘗痛快到哪去?走過柳橋,即將到東華門,硃紅色的宮牆遙遙在望,送過這一重門,或許再見也將是陌路生人。念及至此,他心裡像有冰與炭交錯填堵,一時百般滋味,難以言摹。
想起她第一次出宮,還是由他護送到這裡。那時節尚是暮春氣候,街衢兩旁高柳夾道,滿眼柔勻的綠色。揚花漫漫隨風淪落,轉眼春去一年,花事都謝了荼蘼。
柳條由淺變深,由綠變黃,逐漸已近枯萎。他感慨萬千地折下一枝,捏在手裡把玩,都說故人惜別要折柳,可這柳,到底不是留。
“你很喜歡柳樹嗎?”君羽也折下一支,繞在指間,漫不經心地玩。
依仗著居高臨下的優勢,他的目光很自然落到她臉上,白若潤玉的頰經風吹撫,漸漸有了色澤,兩縷若有若無的散發垂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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