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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為榮貝子嫡福晉。”
含香笑了笑。
你瞧,人死了不過就是一抔黃土、一粒塵埃、一縷香魂,身後不管如何榮耀、如何尊貴,又與死人有何干系呢?
她如果死後,或許會被追封為貴妃,或許她的父親阿里和卓會被晉為貝子,或許她的哥哥圖爾都將管轄著比天山更大的區域,還或許,萬歲爺也會想著她、念著她,記她一輩子。
可那又怎麼樣呢?她終究是死了。她的和靖會養在別的女人身邊,甚至喊別的女人為額娘,又或者再過幾年,她連自己的樣子都要忘記了;而她腹中的胎兒,卻再也沒有機會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機會體會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亦如當年那個孩子一樣。
她一直以來的目標,是要自己絕對不能輸。可到今天她才發現她錯了,即便她沒有輸,即便她仍舊寵冠六宮,即便她依舊保有萬歲爺獨一無二的愛,可身邊依然會有人死去。今天是別人,明天或許,就是她自己。
含香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身在後宮,沒有誰是真正的贏家。因為從進宮那天開始,你註定要失去的東西,就遠遠比你將要得到的多。
她不但不能輸,而且不能死,絕不能死!
“皇上,你知道嗎,他回來了。”
乾隆爺因他愛妃忽然的話語微微一愕,“他?”
含香使勁點頭,“在水裡的時候,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見不到和靖了,再也見不到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可是,他忽然就來了,好像就在我身邊,就在我耳邊,就在我的肚子裡。他給了我勇氣,他跟我說額娘,一定要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就是憑著這口氣,我在等,一直在水裡等……”
含香深情的回憶,臉上泛著耀眼的光輝,“皇上,我終於相信你說的,他是個兒子,他一定是個兒子!他又回來了,他又回到我的肚子裡了,不是別人,就是他!”
容妃娘娘眼泛淚光,緊緊抱著萬歲爺的脖頸,“是那個,我們曾經失去的孩子!”
乾隆震動了。
如果說之前,他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僅僅是再次身為父親的喜悅,僅僅是面對他跟心愛女人結晶的雀躍,那麼現在,他對於這個孩子,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情。
那個他曾經,眼睜睜失去的孩子,現如今又回來了;那個他曾以為,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竟然又有了新的轉折。那些他跟愛妃一起胎教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言猶在耳,歷歷在目。
他對於這個孩子,不僅僅是疼惜,還有愧疚,不僅僅要補償,還要窮盡所有、把一切他能夠給予的寵愛全部傾注到他的身上。那是乾隆爺從未有過的感受,前所有為的感情。終究化為,一腔的期待。
乾隆三十一年正月初一,皇十六子降生在永壽宮,容妃娘娘求得恩典,萬歲爺賜名為,永瑞。
同樣是乾隆三十一年正月,容妃和卓氏晉封為貴妃,與她一起受封的,還有珂里葉特氏,愉貴妃。
含香靜靜望著襁褓中的十六阿哥,微微一笑。
失去什麼,就應該要回什麼。失去的太多,就有資格獲得更多。
敵人很強大,可她也絕不會輸,更不會死。為了她的一雙兒女,她都有勇氣繼續在這潮起潮落的後宮裡耗下去。
呵,看誰熬得過誰呢?!!
十六阿哥的百日宴很盛大,趕超他的任何一位兄長。
萬歲爺的態度,往往就是朝堂跟後宮的風向標,朝臣們還在腹中思索著這位阿哥前途無量的時候,妃嬪們已經有所動作。各種玉石珍玩、筆硯雅具,像取之不盡似的送了過來,各種吉祥話、恭維話,跟不要錢似的揮灑而來。
含香淡淡的笑著,淡淡的聽著,只在看到一雙手的時候,唇角笑意更濃了幾分。
那雙手正捧著一對羊脂玉如意,潤如凝脂、瑩透純淨,說是送給十六阿哥把玩。
那雙手也無甚特別之處,雖纖纖十指、水嫩白皙,後宮裡卻還有很多妃嬪的手,都比它更嬌嫩、比它更纖細。
可那雙手的右手食指上,卻套著一隻雞血石的扳指,色彩豔麗、殷紅如血,極為罕見。
這雙手,含香深深記得,很多次午夜夢迴,她都會看到這樣一雙手,很多次噩夢中驚醒,她都還記得那樣一隻扳指。殷紅如血的雞血石劃過碧波,纖細如蔥的玉手牢牢攥著舟楫,將她狠狠摁入水中。
她抬起頭,正迎上這雙手的主人那嬌豔如花的笑顏。
好一個明眸皓齒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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