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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何至這些粗魯漢子的腳步也輕快如許?
我微微挑了轎簾,斜瞥了出去。正是十月深秋時節,一山紅葉蓊蓊,如噙著一天的血。夕陽從背後攆了過來,照在我微露的四指上,將一層觸目驚心的紅揉進我新染的蔻丹上,刺得眼睛忽然一痛。
我閉著眼睛,喘息。眼前恍惚如同夢幻,紅的天,紅的地,紅的嫁衣……雙瞳頓時蒙起一層氤氳的血色,承受不起這炫目的色。
低低按著額頭,摸索出那面從不離身的玉鏡,打眼望去,驀地一驚……鏡中,一對血紅的雙眸,正含笑看我。
〃銀針……〃我駭得驚叫,鏡子落在柔軟的轎底,沒有一絲聲響。
〃小姐,怎麼?〃轎簾猛地被挑開,人群似乎被驚動了,看來我適才的尖叫,著實嚇到不少人。銀針連忙探身進轎子,緊緊捏著我的脈搏,清秀的臉上滿是擔憂。
〃眼睛……你看眼睛……〃我緊緊扯著銀針,適才的幻夢慢慢散去,我的口齒開始清楚:〃你看那鏡子,怎麼我眼中有血?〃
銀針憐惜地捏著帕子擦了擦我眼角的淚水:〃小姐,你自從離家,早也哭,晚也哭,別說是一對眼睛,便是鐵石心腸也給你哭出血了。〃
我默然,只慢慢鬆開銀針的手,倚著椅壁,長長地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要嫁了,徽州嚴家富甲一方,偏又是書禮傳家,嚴三公子更是今科才放榜的進士,端的前程似錦。論門第,論家室,論人物,爹爹實在沒有回絕的理由。
稼笙……玉鏡的稜角嵌進手掌,冰冷跟著切入心裡,我切切地念著:我等了你三年,稼笙,我等不了你了。
〃清寒……〃一個聲音忽然冒了出來,如同急訴,如同低喚。
清寒是誰?我忽然坐得筆直,只覺得一身冷汗,狹小的花轎,哪裡有第二個人的影子?
〃銀針!〃我第二次尖叫起來。
〃小姐小姐……〃銀針慌慌張張地奔了來,挑起轎簾,急急問:〃怎麼了,又怎麼了?〃
〃沒什麼……〃我咬了咬嘴唇,隨口問道:〃這山……叫什麼名字?〃
銀針忽然抿口一笑,嘻嘻地道:〃說來也巧,正犯了小姐的名諱。〃
〃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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