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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辭官歸隱,種上幾畝良田,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豈不悠哉,總比見到自己兄弟的屍體和牌位好上千百倍,莫非趙將軍捨不得榮華富貴?
他朗聲大笑,區區不才,哪裡還捨不得這幾鬥米的,若紅袖姑娘肯為在下織布製衣,別說辭官歸隱,就是發配到邊疆,在下也是十分願意的。
平生第一次,為了一句話,竟然羞紅了臉,如同楓葉剛由青轉紅事的那一絲紅痕,清澀卻又豔麗無比。而他,只是愣愣地盯著我罕見的那一抹嬌羞發起呆來。四目相投,含情脈脈,此時無聲勝有聲,只有風吹過楓林發出沙沙的聲音在耳畔迴響。直到夏荷看不下去了,硬是咳嗽了幾聲,我們才驚醒了過來。
有空請來我的紅袖閣坐坐。我客套了一句,拉著夏荷匆匆離去,卻不料我這一客套,為紅袖閣套來了一個白吃白喝的將軍。
白天,我們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在城外的郊遊。馬蹄濺起的點點塵土都帶有我倆的歡笑。夜晚,或在月光的銀輝下,我撫琴,他舞劍,或在房間中秉燭夜談,他談西疆的粗曠豪邁,人心樸實,我談江南的煙雨悽迷,遠樹含煙。一日復一日,他眼中的愛憐日漸堆積,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總在四目相對時將我溺斃在其中,但我不躲不逃,心甘情願。
秋已深了,經霜的楓葉燦爛地如同二月花,恣意燃燒人們的視線。坐落在楓林之中,品茗青雅甘醇的碧螺春,實在是一件趣事。端杯相敬,我開玩笑道,趙大將軍,何時把你在我這紅袖閣裡費用清一清,我這裡可是以黃金計價,怕時間一久,即使趙將軍當掉褲子也付不起這個價錢。
他笑道,紅袖閣是你的,你又是我的,那紅袖閣自然就是我的,自己的東西還要付錢嗎。
我聽得好笑,此人臉皮之厚,世上絕無僅有,不禁徉怒道,哼,你的都是我的,我的可不是你的。
對對對,我從上到下,從每一根頭髮到腳底的泥巴都是屬於紅袖姑娘的。他笑著一把擁住我,耳鬢私磨。又說,只是不知紅袖姑娘什麼時候給在下一個名分。我大笑地掙脫開,才跑了兩三步,又被他一把抓進懷裡,牢牢地鎖在堅實的臂彎裡,灼熱的鼻息噴在耳後引起陣陣顫慄。他輕聲道,紅袖,我為你贖身可好。
斜瞥了他一眼,我說,怎麼,將軍府上少一個端茶遞水的稱心丫鬟,將心思打到本姑娘頭上了。
他笑道,我可不缺什麼丫鬟,只缺一位將軍夫人,不知道紅袖姑娘有沒有興趣。
我瞪他,那我缺一名護院,不知道趙將軍有沒有興趣。
他還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好啊好啊,你做我的將軍夫人,我做你的護院。
他耍賴的樣子很可愛,亮晶晶的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神情,讓人不忍心拒絕。輕撫他的臉,我嘆了口氣,昊,你是我今生的劫數。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他開心地笑了,抱著我轉圈,四周的景色飛快地旋轉,令人暈絢,楓葉在樹枝間跳躍,如同無數對龍鳳花燭舞動的火焰。
我想,我們會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但事情遠非我們想像地那麼簡單,婚姻並不是一場家家酒,只要你情我願,蓋上一塊紅布就可以替代鳳冠霞帔。他是將門之後,名門之子,而我只是一個叫紅袖的舞伎,即使擁有絕世容顏,過人之才,也不過是個倚門賣笑的舞伎。自他那天回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根據夏荷打聽的訊息,不知道什麼原因,趙老將軍大發雷霆,將自己的寶貝兒子杖責二十,關入房間軟禁起來,而他的母親更是誇張地暈了過去,醒來後整天以淚洗面。
昊,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正在為你物色門當戶對的名門淑女,小家碧玉,以便斷了你的念頭,難道我們註定有緣無分,無法白頭偕老嗎。
一個人坐在閣上,怔怔地看著遠方,我感覺凜冽的秋風穿過身子,在心上留下一個血洞,汩汩地流著鮮血,疼痛,刺骨而尖銳。我終於下了個決定,喚來了夏荷,低低地說了句,你陪我去見一個人,一個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三天後,皇上親自賜婚,將蘇尚書的千金許配給趙天昊將軍,十日後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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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人架著拜了天地,抬著進了洞房,多日的絕食使他的臉頰深深地陷了下去,臉色蒼白而憔悴,原本刀刻似的輪廓變得更加鮮明,讓人看了心疼。紅袖,他醒了,睜開眼,伸手覆蓋住我正在他臉上摸索的手,溫柔地笑道,真好,又夢見你了,你帶鳳冠的樣子真漂亮,好像仙女下凡,不過仙女是不流眼淚的。
我透過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