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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那段話,他說要她小心葉白宣,說他並非如想像般的那麼簡單。這段話,當時的她聽在耳中,卻未放在心上,便像是有人在沙土上寫下的字,被風一吹,便被抹得乾乾淨淨。
可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心中,猛得跳出了那些話,卻像是有人在拿一柄斧鑿,將那些字,一個個地刻在她的心上。她對那些話,竟是慢慢地有些疑惑起來。
十年後再見葉白宣,從對他恨之入骨,到慢慢被他的所做所為感動,再到後來,知曉了顏碧槐的為人,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江籬對葉白宣,已有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今她卻莫名地不安起來,葉白宣並未做任何不妥之事,可是為何她的心,卻是越跳越快,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葉白宣的心情也同江籬一樣,一整夜都無法平靜。他那看似灑脫的表面下,隱藏著一顆同樣矛盾的心裡。他花了幾乎十年的時間,讓自己安定下來,做出一個隱世的決定。可是江籬,卻將他又帶入塵世。而當他準備拋棄一切,要與江籬共度一生時,那些他避不開的責任又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他若不管,便將會成為罪人,可他若是再次接手,他或許便要負了這世上他最愛的那個人。何去何從,他或許比江籬更為茫然。
第二日一早,當葉白宣聽到江籬私自出谷、不告而別的訊息後,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同的複雜感覺。或許這一次,該是江籬替他做出決定,無意識地推著他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至於會走到何處,他不知道,或許連老天爺,都無法知曉。
江籬天還未亮,便離開了梨瀟谷。她帶走了夜雪,除了夜雪,她在這個世上,什麼都沒有。還是走的那條路,大半年前,她順著這條路,來到此處,見到了在梨花林中舞劍的葉白宣。
大半年後,她又如當初一樣,孤零零的一人,走至秘密的出口,走上那佈滿青苔的石階,用頭上的白玉簪子開啟石板,再次走入江湖,那個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江湖。
她要去找方西淵,她想要救他,她不想讓他為自己打一下天下出來,她只希望,這個年少的朋友,能夠好好的活著,至少不要再過那種搏命的生活。
而另一方面,她卻希望試一下,用自己的血試一下,母親的遺物,究竟有什麼秘密?她突然極其渴望知道,這便像是母親在這個世上,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要去找回來。
出了梨瀟谷,她一路往北,走上一條熟悉的道路。她要回三生門。
方西淵已走了一晚,此時再去追他,無異於痴人說夢,毫無頭緒。所以,她要回去三生門,去找傅聞鷹,讓他幫忙,靠著三生門的弟子,或許這樣,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夜雪許久未見江籬,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親熱,這一人一獸,都是彼此在這個世上的依靠。江籬騎上夜雪,只覺整個人都放鬆起來,便連吹過身邊的風,都變得舒爽許多。只是偶爾想起葉白宣,會讓她的心慢慢收緊,變得疼痛難忍。自己這麼做,以後,還能再得到他的原諒嗎?
江籬不敢再往下想,用力一夾馬肚,往三生門方向而去。一路除了睡覺,她便未曾歇息過,整個人的精神都一直繃緊著,待到了三生門門口,莫說是夜雪,便是江籬自己,也覺身體乏力,全身的肌肉隱隱作痛。
那個時分,正是酉時,已是入秋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江籬遠遠的過來時,心裡一直在盤算,該如何向傅聞鷹開這個口,自己又以何種身份來開這個口。
她想得入神,倒並未留意周圍的情況,直到整個人立到了三生門的大門口,方才感覺到四周極大的不同。
三生門大門洞開,門口卻未見守衛之人。江籬跳下馬來,跨入門內,未走幾步,便見地上橫七堅八躺著幾具屍體,那些屍體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流著鮮血。
江籬只覺頭腦發脹,不由自主地便走上前去,檢視那些個人。細細看去,這死去的幾位,皆是三生門裡輩分較低的年輕弟子,有一個江籬甚至不認識,想是新進門的弟子。他們皆穿著三生門門人的衣衫,手中或握著兵器,或是身邊躺著散落的刀劍,已是沒有了呼吸。
江籬握住劍,小心地往內裡走著。走過前院,穿著前廳,她的步子還未踏進正廳前的院子,便已聽到許多人的呼喝聲及打鬥聲。兵器相擊的聲音在耳邊不時響起,顯得極為嘈雜。
江籬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自然極多。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反倒冷靜下來,只是通往大廳的走廊內,躲在廊柱後細細觀察,想要弄清事情的原委。
正廳外的院子裡,兩方人馬正在廝殺,地上已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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