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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為畫上蛇頭做好準備。歲月讓她一度茂密的蔭毛脫落得稀稀疏疏,所以過去可能隱而不見的東西,如今就在人們眼前。
在本應畫著蛇頭的位置上,赫然畫著一張柔和圓潤的男性臉孔:他頭朝後仰,雙眼緊閉,似乎正在迷狂中,然而他的舌頭有蛇信那麼長,從口裡伸出來,朝下一直伸到路克麗西婭修女的蔭道中去。
文章摘自:;《維納斯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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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斯的誕生》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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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8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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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來,當年春天父親將那年輕的畫家從北方帶回家,與其說是出於友善,毋寧說是出於驕傲。其時我們院子的小禮拜堂剛落成不久,父親幾個月來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畫家來繪製祭壇的溼壁畫一種在牆上繪畫的方法,用水將色料的粉末調勻,然後塗抹在牆壁的溼石膏上。原文為Fresco,在義大利語中即“新鮮”的意思。倒不是佛羅倫薩沒有足夠的藝術家,這個城市瀰漫著油漆的味道,也不乏畫匠簽下的契約。街上到處是建築工地留下的泥潭和陷坑,人們總是提心吊膽,害怕掉進去。每個有點餘錢的人都想給藝術創造機會,以讚美上帝和共和國。現在我聽到人們將之描繪成“黃金時代”,但那時我還小,像很多人一樣,被這盛況弄得目眩神迷。
當多米尼哥·季蘭達約多米尼哥·季蘭達約(1449-1494年),佛羅倫薩畫家。為託納布尼家族託納布尼家族是15世紀時佛羅倫薩的掌權者梅第奇家族的姻親,聘請季蘭達約為其在新聖母堂的家族禮拜堂作畫,完成於1486到1490年之間。完成新聖母中央教堂的溼壁畫時,我還不到十歲。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媽媽曾告訴我:“你應該記住這個時刻,亞歷山德拉,這些畫將給我們的城市帶來無上榮耀。”所有看過這些畫的人都認為確實如此。
那時,位於聖十字教堂后街的染缸蒸汽氤氳,給我父親帶來滾滾財源。如今聞到胭脂蟲的味道,仍會想起父親從作坊回家,他的衣服沾滿了這些來自異國的昆蟲碎末。1492年——我記得時間,因為洛倫佐·梅第奇梅第奇家族以銀行貿易發家,自1434年起實質上控制了佛羅倫薩,稍後勢力擴充套件到整個托斯卡納大區;直到1737年,該地區大部分時間處於梅第奇家族的掌控下。洛倫佐·梅第奇(1449-1492年)是其家族控制佛羅倫薩之後的第四代傳人,熱愛詩歌和藝術,史稱“豪華者洛倫佐”。在那個春天去世——那畫家來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由於佛羅倫薩人對奢華衣服的嗜好,我家已經富裕起來了。我家新建的宅邸在城市東邊,位於百花聖母堂和守護神堂之間。房子四層樓高,有兩個內院和一座有圍牆的小花園,一樓是父親談生意的地方。外牆裝飾著我家的族徽。當生活講究的媽媽開始控制一些奢侈支出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全家坐下來被畫進福音像——雖然只能掛在自家的小禮拜堂——是遲早的事情。
畫家到來的那晚於我印象猶深。那時正值冬天,石欄披著迷濛的夜霧,以致我去頂替姐姐守望前院的馬匹時,我們在樓梯上撞在了一起。父親回到家已夜闌人靜,但我們還是十分高興,不僅是因為他的平安歸來,還因為在那些裝滿貨品的馱籃裡面,總有專給我們帶的衣服。普勞蒂拉滿心期待,當時她已定了親,滿腦子想著她的嫁妝。兄弟們則因為不在家而引起父親的注意。仰仗家族的聲望財富,托馬索和盧卡總是白天睡覺,夜間出去鬼混,更像野貓而不是良民。按照家中的傭人——喜歡搬弄是非的伊莉拉的說法,他們的存在使得良家婦女夜裡不能上街。每當父親發現他們不在,麻煩就來了。
但那晚沒有,因為那一刻讓我們都很驚奇。火把在空氣中熊熊燃燒,馬伕安撫著馬匹,它們喘息著在寒冷的空氣中噴出團團白汽。父親下了馬,臉上風塵僕僕,笑態可掬地朝我們招手;然後轉身走向正從樓梯走下來歡迎他的媽媽。紅色的天鵝絨睡袍緊繫在她的脖子上,秀髮散披在背後,如一川金色的河流。院子裡人聲鼎沸,充滿火把的光芒和安然歸家的喜慶,但並非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感受。一個瘦長的小夥子跨騎在最後一匹馬上,他的斗篷被捲了起來,像一塊纏在身上的布,由於寒冷和旅途疲憊,他在馬鞍上搖搖欲墜。
我記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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