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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用滿身的正氣收服一位真正的手下。雲燁撩撩被雨水黏在臉上的頭髮,掏出小刀,割斷了熙童身上的繩索,拍拍他的肩膀,用最低沉的聲音對他說:
“你千里來投,只為送命,大有古人一諾千金的豪俠風範,本侯甚為敬佩,如此義士殺之不祥,本侯自然不能幹這種天怒人怨的事,你我的誤會就此瞭解如何?”
“你不殺我?”
“這是當然!”
“你我的恩怨從此一併勾銷?”
“見到你如此重義,誰又能下得了這個手。”
說完這句,雲燁長身玉立等待熙童俯首歸附,半天不見動靜,回頭看,卻發現熙童高大粗壯的身影漸漸沒入瓢潑大雨之中,還隱隱有歌聲傳來
掩飾了自身的尷尬,雲燁對老莊說:“這是一個真正自由的人。”
(未完待續)
第三節 殘破的朔方
程處默下了馬緩緩步行,跨過一片低矮的灌木,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開闊起來,碧藍的天空延伸到大地的盡頭,半人高的茅草把崎嶇不平的大地遮蓋的嚴嚴實實,這裡沒有鳥鳴,也沒有走獸,整個山坡下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就連最喜歡啄食腐肉的烏鴉也遠遠的躲開這片死亡之地。
撥開亂草,一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年輕身體仰面躺在草叢裡,一直狼牙箭穿透了他的咽喉,把他的生命永遠的定格在這最美的年華。箭簇上的狼牙也崩缺了一塊,似乎在嘲笑程處默的無能。
再往前走,地上的茅草被踐踏得七零八落,相對的屍體也就更多了,全是赤身裸體的唐軍,那些天殺得突厥人,不但殺死了他們,還剝走了他們的衣衫。
沒有生還者,一共十二人,這是一夥的人數。
程處默從早上就開始找這一夥失蹤的軍人,直到下午才找到他們,可惜已經全部罹難。
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的部下,昨晚出巡前還在和他說笑,說是回到長安後,請他們去雲莊吃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喝最香醇的美酒,然後去燕來樓找最美麗的歌姬。
每一具屍體都睜大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藍天,他們也許想要記住這人世間最後的美景。
戰爭使得一個人很快成熟,就如同程處默,他沒有顯露出暴躁,也沒有特殊的悲哀,只是把兄弟們的眼睛一一合上,然後和其他的人一起,用工兵鏟挖了個大坑,把他們埋葬在一起,沒有豎碑,也不用豎碑,死在這裡將不會有人前來祭奠。
遠處有烏鴉飛起,隱隱有馬蹄聲傳來,這是突厥人帶著他們的孩子前來觀看他們的光輝戰績,他們就是這樣一代代的教,一代代的傳承。
程處默嘴角上翹,終於可以發洩一些胸中的苦悶。
一百二十一騎悄然的隱沒在小山坡上。
一股突厥人大聲喊著,招呼後面騎馬的孩子們快快跟上,他們身上穿著唐軍的制式皮甲,手握著雪亮的橫刀,不停地向夥伴炫耀,自己是如何的勇敢,唐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臉上的汙垢這時候成了最猙獰的面具。
當他門下了馬,沒有看到屍體,只看到一座新墳時,為首的突厥人忽然大喊一聲,所有的突厥人都奔向戰馬,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危險的區域,剛才得意忘形之下忘記了祖訓,不要輕易離開你的戰馬……晚了,程處默放下面具,宛如地獄裡的惡魔,沒有用弓箭,他想用手裡的橫刀為戰死的夥伴復仇,突厥人的狼牙箭無法穿透他的鎧甲,甚至連印跡都留不下,他的橫刀輕易的斬斷了突厥人手裡的彎刀,順便切下來一大塊肩膀上的肌肉,他還是不滿足,在越過這個突厥人的時候平舉橫刀,依靠馬速斬下了突厥人的頭顱。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一百二十一個戰士只是一輪衝鋒,就打垮了對面的幾十個突厥人,剩下的一個老突厥人對程處默跪下哀求,希望他可以放過他身後的幾十個孩子。
程處默甚至於連猶豫都沒有,一刀砍下了老突厥人的頭顱,血竄上了半空,而剩下的突厥人包括孩子居然一起舉著手裡的彎刀殺了過來,骯髒的小臉因恐懼而猙獰,可惜,他們脆弱的身軀還擋不住鋒利的橫刀。
滿地的屍體,老的少的,粗壯的,纖細的,全部被程處默他們擺成了一個祭壇,用來告慰那些死去的戰友。
隊伍不再有來時的苦悶,每個人都在歡笑,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看死的值與不值,程處默相信,襲擊大唐遊騎的那個部落完了,精壯和孩子都死了七七八八,等待他們的只會是被其他部落吞併。
頡利的汗位並不穩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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