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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在夜裡遠遠不夠前世敏銳,不宜在夜裡行動,若是行動,只會讓她暴露了自己而已。
以及,她需要好好地想想,她要如何在這一片密林裡找到老白越的蹤跡。
當冬日的晨光未能從層層疊疊的枝葉灑到地面,儘管已是天明,這片莽荒之林依舊陰森,依舊寒氣逼人。
白琉璃確定周圍安全後,脫下了外袍,露出貼身的一身黑色勁裝,只見她攏了攏堪堪過肩的短髮,將大氅掛在樹杈上,腳尖點著樹杈往林子的深處去了,從容的模樣就像她經過一夜的淺眠已知老白越身處何處一般。
此時的桐城。
“咳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聲從一家客棧二樓臨街的屋子傳出,聲聲痛苦,猶如咯血。
乾淨的床榻,溫雅的人,蒼白的面容,搖頭嘆氣的大夫,一臉焦急憂心的婢子,搖扇在旁看戲的公子,是此時這間屋子裡的畫面。
只聽鬚髮花白的大夫一邊揹著醫藥箱站起身,一邊對一臉焦急的君眉慚愧搖頭,“請恕老朽無能,姑娘,你家公子的病,老朽無能為力,姑娘還是另請高明為好,老朽告辭。”
大夫說完,也不顧君眉的再三勸阻,搖頭擺手出了屋子。
君眉緊緊抿唇,重新走回了蕭安心的床邊,強作寬慰地對蕭安心道:“公子,君眉這就再去找大夫。”
“不必了君眉,就算看完整個桐城的大夫,結果還是一樣,何必再跑這一趟又一趟的。”背靠著枕頭坐在床榻上的蕭安心將手握成拳頭頂在嘴上又是咳嗽了一陣,微微搖頭道,“我的病是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何必呢。”
君眉一時無言以對,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眼眶有點紅,終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在床沿上坐下,拿起帕子為蕭安心擦拭著額上密密沁出的細細冷汗,心生生地疼。
只見蕭安心拂開了君眉的手,溫和的聲音帶了些許冷意道:“去問車伕小哥,馬匹是否吃飽喝足了,何時可以啟程,若是馬匹跑不動了,儘快去換兩匹耐跑的馬。”
君眉被蕭安心拂開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聽聞蕭安心的話,只見她拿著帕子的手猛地一抖,險些沒將帕子拿穩,如聽到什麼驚人的訊息一般驚得立刻站起了身,眉心緊擰,眸中含傷,不可置通道:“公子,你還要去莽荒之林!?”
“咳咳——”蕭安心用手捂著嘴,再一次距離地咳嗽起來,咳得他深深弓著背,只是這一次,君眉沒有伸出手替他溫柔地撫背順氣,只聽蕭安心一邊咳一邊困難道,“我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我如何能不去?”
白姑娘此刻就在莽荒之林,他如何能不去?他為何不要去?
“可是公子你的身子——”君眉忽的將雙手緊握成拳,只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是沒有將話說完。
只是君眉沒有將話說完,正翹著腿坐在一旁喝茶的穆沼一邊搖著摺扇一邊晃著腿替她接著道:“蕭少公子,你這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呢,這麼急著往死裡送?”
穆沼雖說一臉笑吟吟的模樣,眼底卻流淌著精銳的寒芒,盯著蕭安心看的眼神似玩味又似探究。
那日,蕭安心在正要調頭回桐城的路上遭到了暗殺,那些被僱用而來的殺手不知拿到了多少好處,竟是源源不斷好似殺不盡一般,雖然不關他的事,可他也難免驚訝了。
那些殺手功夫雖然不算上層,但是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縱然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再能殺,也會有體力不支的時候,蕭安心要想不死,只能他自己出手。
而他之所以會採取作壁上觀的態度不願出手相助,一是因為此事與他無關,二是他要確認蕭安心腰間別著的究竟是否是暖玉簫,若是,他要看看傳說中的暖玉簫,殺傷力幾何,與弦冰劍相比如何,與他的烏骨竹扇相比又如何。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蕭安心的內力居然達到了能與暖玉簫人簫合一的境界!那溫和卻又不失烈烈殺氣的簫音,足以令它的敵人恐懼,也足以令所有武學痴人熱血沸騰!
若非蕭安心雙腿不便且身有重疾,只怕他的武學境界這世上無人能敵!
而蕭安心拖著一副殘破的身體,居然能將簫音中的殺意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何能不讓他震驚?
只是,越是如此,他每一次動用暖玉簫所要消耗的精神與體力就越多,以他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而在那一日的暗殺中,蕭安心竟是三次動用了暖玉簫,已遠遠超出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底線,以致他足足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如今好不容易醒來,不是關心自己的命還能活多久,而是還要去莽荒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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