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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所沒有的東西,也無法擁有的東西,所以他即便令他討厭,他還是願意與他交朋友。
“可是我的目的卻是要殺了你!”穆沼儼然很是憤怒,憤怒得揚起拳頭想要往百里雲鷲臉上揍,可他終是沒有勇氣落下那緊握的拳頭,“我對你,已經無數次地動了殺念!”
“那又如何?這麼多年過去了,阿沼不也一次也沒有對我下過手?”百里雲鷲依舊淺笑著,讓穆沼愣了愣後鬆開了他,頹然地跌坐回石凳上。
“鷲,你總是如此,明明長著一張冷血無情的臉,偏偏有著一顆表裡不一的心,連恨都不會恨,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不知是惱自己還是惱百里雲鷲,穆沼將緊握的拳頭重重砸到石桌上,竟是將厚厚的石桌生生劈成了兩半!
“恨有何用?難道恨了便能改變已成定局的事實?不過自己折磨自己而已。”百里雲鷲垂眸整理自己被穆沼揪皺的衣襟,絲毫不為穆沼的舉動而驚,“我若是恨阿沼,阿沼就不可能活得到今日。”
“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他相信掌控著整個澤國暗之力量的暝王爺,有這個本事。
“我若是恨阿沼,就不會一直在這兒等著阿沼出現。”百里雲鷲站起身,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穆沼,平靜的語氣好似一個飽經滄桑的睿智老者,“令尊不在,看來阿沼過得有些手忙腳亂。”
“的確。”穆沼不置可否,自嘲而笑,“這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這世間的事情又有多少是你情我願,縱使你不想,你的身份已經註定了你未來要走的路,除非你死,否則終你一生都不可扭改你的命運。”百里雲鷲的話冷得殘酷,“你所向往的自由已不是你能追求的東西,認清眼前的事實,令尊已經將箭放在弦上,你若在此時將箭收回,就要由整個澤國的百姓來替你承擔你將箭收回後的罪過。”
“尊敬的太子殿下,百姓苦難,這是你想見到的結果麼?”百里雲鷲逼道穆沼跟前,冷冷的一句“太子殿下”讓穆沼身子猛地一震。
“這個身份……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穆沼看著一地狼藉,聲音輕顫。
“阿沼忘了我的另一重身份麼?”百里雲鷲輕冷一笑,“澤國那些不被陽光照到的陰暗之處所滋生的骯髒事情,有什麼是暝王所不知的?”
“是嗎……”穆沼笑得愈加諷刺了,“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原來所有事情在你眼裡都不過笑話一場。”
“不,世事難料,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猜測與預料中。”百里雲鷲微微搖頭,“世間萬事皆有自己的命數,不可以嘲笑的態度觀之應之……”
“啊,得得得,別唸了!像個和尚!”穆沼忽然煩躁地擺擺手,打斷了百里雲鷲的話,再抬頭時面上已然沒有了頹然之色,倒是一臉的精神,“你既然不恨我不想對付我,正好我也不想對付你,那就什麼也別說,你我還是像從前一樣。”
“那阿沼便是違背了令尊的遺願。”百里雲鷲神色平淡,微微搖了搖頭,“像從前一樣?只怕不能了。”
什麼都已經變了,又怎可能還是同從前一樣,自欺欺人而已。
“管他什麼遺願,我活著我說了算。”穆沼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我說過不會有與你兵刃相向的一天,那麼那一天就永遠不會到來。”
鬼厲閣二樓燈火燃了一夜未熄,秉燭夜談的兩幢人影一夜未曾走動過。
“夏侯義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狸貓換太子取代令尊幾十年而無人知,阿沼,萬事小心,切切。”這是百里雲鷲將穆沼送上烏篷小船時送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今日之後,你我不知何時再見,保重。”
“保……重!”穆沼站在船頭,向百里雲鷲重重抱拳,看著百里雲鷲身後閣樓上突然竄起的烈烈火光,喉間竟有些哽咽,“下次再見,不醉不休!”
“一言為定。”百里雲鷲身後的庭院陷入了火海之中,唯留那座倚在湖邊的八角琉璃亭未遭火苗舔舐,依舊安安靜靜的坐臥著。
穆沼一直看著那座孤零零的亭子,曾經這個地方是他逃避事情最喜歡來的地方,曾經那岸邊上是沒有那座亭子的,只是他在那個角落坐得多了,隔著一段時日沒有到這冷清清的鬼王府來,再來時竟發現那兒杵了一座小亭,亭中總是擺著他喜歡的茶葉或者香酒。
即便心中無數次起過殺念,但是這天下間,在沒有一個人如他想要除掉的那個人一般知他懂他。
後會,不知有無期。
待穆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暗夜才出現在百里雲鷲身旁,低著頭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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