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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手,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是這再睜眼時,她眼中已沒有了之前的疲態,有的只有冷冷沉沉卻堅韌的光,這才緩緩掃過那靠著車廂兩側擺放的書箱,沙木見她看著那些書箱,忙解釋道:“這是姑爺命人裝來的小姐的書,暗月小姐還說了,還在府裡的那些書,姑爺也已命人裝好放好了,大小姐不用擔心。”
是麼?看來那個呆子倒替她想得挺周全,怕她無聊,竟是替她把書都裝來了,可她想要的卻不是這些書,不是。
白琉璃的目光最終落到榻角的一隻黑色小包袱上,斂了斂眼神,問:“那是什麼?”
沙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答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那是姑爺將小姐抱上馬車時提在手裡的東西,奴婢想許是重要的東西,沒敢動,只將它小心地放到了一旁,只是提起的時候發現它竟在滲水,奴婢也不敢開啟來看,只將它放在炭火旁烤乾了。”
沙木說完,轉身拿過那隻黑色小包袱遞給白琉璃,“大小姐可要看看嗎?”
白琉璃點了點頭,想要親手開啟那隻包袱,雙手卻提不起一絲氣力,只能讓沙木代為開啟。
只是,當沙木將那包袱開啟時,白琉璃覺得那種她上一世都沒有過幾次的酸澀感又竄進了她的鼻底,難受得緊。
包袱裡的東西只有四件,一眼就能掃完,一隻竹編的蜻蜓,一支木簪,一把只削到一半的木梳,還有一把皺的厲害的書冊。
竹蜻蜓是他為她編的那隻,木簪是刻著他與她名字的那支,木梳她沒有見過,但她知,那是他為她削的,而那本書……是她弄掉在浴桶裡的那一本。
書頁已經皺得厲害,裡邊的字也因為浸過水已然模糊不清,還清楚地看得出有擦拭過的痕跡,因為暈開的墨跡在紙張上掃開了一道長長的印子。
“沙木,替我綰髮。”白琉璃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般艱難地抬起手,在書頁上那掃開長長墨跡的印子上輕撫過,語氣冷淡。
百里雲鷲,你將我弄成這樣,就這麼不希望我去到你身邊麼?
“是,大小姐。”沙木應聲,像是知道白琉璃心中所想一般,拿起包袱裡那把只完成了一半的木梳替她梳順頭髮,綰了一個最簡單的婦人髮髻,而後將那支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木簪插到了她髮髻間。
夜幕漸漸降臨,也漸漸能聽到馬車外斷斷續續地傳來人聲,白琉璃將沙木喚道跟前,在她耳畔悄聲吩咐了句什麼,沙木聽話地點了點頭。
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即刻有跑堂的上前來招呼,暗月從前邊的橫欄上跳下,繞到後邊上了馬車,翻出一頂黑紗帽戴到白琉璃頭上,隨後將她背下了馬車,半月則將馬車安置在後院,沙木瞧著無人注意她,趁著這個空當,飛快地跑出了她們的視線。
白琉璃自暗月進入車廂開始便一直與她說著話,暗月雖覺她的態度和之前反差太大,但肯與她說話總該是好的反應,便也沒有多想什麼,直到確定沙木已經離開,白琉璃才不再說話。
暗月在將白琉璃背到房中後發現那個一直低著頭的下丫頭竟沒有緊巴巴地跟在白琉璃身後,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想想人有三急便沒有在意,若真有什麼,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又能做什麼,便沒有去尋,把白琉璃穩當當地放坐在床上,為她墊好枕頭蓋好被褥後才下樓去看店家是否已將飯菜備好。
就在暗月站在櫃檯前將銀錢交給店家時,沙木氣喘吁吁地回來了,看到暗月杵在櫃檯前,立刻精明地繞到了後院,從後院進了客棧,才一進到廳子,便聽到暗月有些不悅地質問:“哪兒去了?為何不在你主子身邊好好伺候著?”
“奴婢,奴婢內急,去了趟茅廁。”沙木儘量讓自己的反應不與尋常有差別。
只聽暗月有些無奈道:“小丫頭果真是小丫頭,上個茅廁也能上這麼久,手洗淨了沒?洗淨了就正好來把飯菜端上去給你主子。”
“洗淨了的,奴婢這就去端!”見著暗月沒有看出馬腳,沙木心下長長吁了一口氣。
暗月一直盯著沙木的背影不放,實在想不明白準王妃那麼精明的女人,怎麼會用這麼一個傻里傻氣的小丫頭,爺又怎會讓這個小丫頭一路跟著伺候,想不明白。
沙木將飯菜端進白琉璃房中後才敢大聲吁氣,白琉璃聽到房門響動的聲音,心知沙木回來了,不由問道:“回來了?”
“是的大小姐,奴婢回來了。”沙木將盛放著飯菜的盤子放到桌上後,連忙走到床前,從懷中摸出一小包錦布包裹的東西遞到白琉璃面前,喘著氣道,“東西奴婢也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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