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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動作輕柔小心地將布條慢慢地纏上百里雲鷲的胸膛,低垂的眼瞼令百里雲鷲看不到她的眼睛,只靜靜地聽著她的聲音在耳畔輕響,“我曾經是個大夫,一個能讓世人敬仰卻也能讓世人恐懼的毒醫,手上過往的性命無數,曾有人說,只要我想讓一個人死,他絕對不能活,而只要我想要一個人活,他便絕對不會死。”
百里雲鷲很安靜,白琉璃的動作很輕,聲音很輕,“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撫養我長大的是一個殺手組織,因為我接手的任務從未失敗過,也因為成為我目標的人從無人能倖免過,因而組織裡的人便給了我一個稱號,修羅毒醫。”
“因為我身份比較特殊的緣故,組織待我挺好,不過待我再好又如何,待到我年老體衰之時,依然會被當做沒用了的廢物被扔到一旁。”白琉璃將手中的布條在百里雲鷲的胸膛上打了個小小卻結實的結,替他將衣衫一件件攏上,不忘將大氅在他身上蓋好,卻是沒有抬眸看他一眼,只是轉過身背對著百里雲鷲坐在他身邊,聲音幽涼,“沒有親人疼愛的結果或許都是如此。”
若是可以選擇,誰願放棄安安好好的生活而當一個隨時都處在危險中的殺手,若是她有疼愛她的父母親人,她也會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只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假若,她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忽然,一張溫暖的大氅從後披到白琉璃肩上,白琉璃的雙肩極輕極輕地顫了顫,沒有回頭,也沒有拒絕百里雲鷲的好意,而是抬起雙手扯了扯大氅的一側攏住自己的身子,將另一側蓋在百里雲鷲身上。
百里雲鷲看著白琉璃小小的背影,從後握住了她放在身側的小手。
白琉璃看著堆放著枯枝的洞口,有些自嘲地笑笑:“可是誰會想得到,翻手掌黑覆手控白救得了任何人卻獨獨救不了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命定裡的家族遺傳病,傳承了上百年的毒醫世家血脈,終是斷在我這裡。”
“我並沒有任何死得不甘心,只是一向不信天命的我居然會在這個世界重生,真是有些諷刺對不對?”白琉璃輕輕地揚起了嘴角,淺淺地笑了,“其實重生在這兒沒什麼不好,畢竟上一世沒有能讓我留戀讓我不捨的東西。”
可是這一世不一樣,在這兒,她有了親人,遇到了愛她的人。
所以這一世,她要好好地活著。
百里雲鷲看著白琉璃小小的背影與她才剛剛過肩的短髮,心揪得有些緊,以致他握著白琉璃小手的手用力了幾分,將白琉璃的手握得緊緊的,只聽白琉璃並無憂傷地淺淺笑道:“你救我的那一天,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密閉的棺材,四十九顆鎮魂釘,若是沒有他,她離開那口棺材只怕要很久很久。
只是事到如今,她依舊想不明白,他為何要救她。
“我知道。”百里雲鷲緊握著白琉璃的手,聲音同樣很輕,卻很是沙啞,白琉璃微微一怔,終是轉過頭看向了一臉沉靜的百里雲鷲,只見百里雲鷲只是靜靜地注視她的眉眼,並未因方才她所說的話而顯出絲毫震驚與不可置信,也沒有將她當做怪異之人來看,就像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一般,“我見到了真正的白琉璃,我知道你不是她,在救你之前就知道。”
如百里雲鷲看她一樣,白琉璃此時聽著百里雲鷲的話看著他,並未有絲毫的吃驚與不可置信,而後又是自嘲地笑笑,“不覺得我可怕麼?”
“那琉璃覺得我可怕嗎?”百里雲鷲也輕輕笑了笑,白琉璃的心有些疼,抬手輕撫上了百里雲鷲的左臉,“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有什麼好問的呢,你願說我便願聽,你不願說我便不強求,只要我眼中的你就是你,我便沒有任何疑問。”百里雲鷲抬手覆上白琉璃的手背,眉眼間是難得的溫柔,“從今往後,我來疼你,我來當你的親人。”
沙啞低沉的話並沒有多少溫柔的語調,卻是讓白琉璃的鼻尖有些酸澀,撫在百里雲鷲左臉上的手久久沒有動彈,感動之餘更多的卻是心疼,輕輕地點點頭後是繼續撫向他的左眼,聲音很是緩慢道:“那你呢,百里雲鷲?”
“你又究竟是誰?”想來是白日的緣故,眼前沒有了那飄渺不定的白影,耳畔也沒了那嗚嗚咽咽的怨泣聲,白琉璃的心才有勇氣將指尖停留在百里雲鷲的左眼上,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他的眉毛他的眼以及他眼睛周圍那如鷹一般的符文。
“琉璃見到她們了是嗎?”百里雲鷲微閉起眼,任白琉璃輕撫他的眉眼,聲音淡淡,只聽白琉璃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百里雲鷲才繼續道,“琉璃是否有覺得我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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