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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刑偵上,活人比死人能夠提供的資訊更多。
因此眼下冉顏要去救那孩子,也並非是多麼心懷慈悲,而多半是出自一種“留活口”的本能。
人群在冉府莊外止住腳步,焦急的往裡面張望,那婦人只是抱著小童哭。
時間似乎過得分外漫長,才不過一小會兒,等候的人開始躁動起來,抱小童過來的那個漢子道,“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如進府去尋吳神醫吧!回頭郎主若是怪罪下來,我擔著便是!”
若是他們強行入莊,僅僅兩個門房是攔不住的,眾人紛紛附和,正欲舉步,卻見晚綠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吳神醫今日一早去西山採藥去了,我尋遍整個院子,他老人家尚未返回!”
這個訊息無異於一道驚雷,晚綠話音才落,那婦人便嚎啕大哭起來,“周家只這一根獨苗,賤妾也不能守住!夫君啊!賤妾對不住你!”
村民們也默不作聲,幾名村婦上前去安慰劉氏。
冉顏撥開人群,默不作聲的走到劉氏面前,出言道,“把孩子放到地上。”
聲音不大,但是肅然,平靜的似乎沒有含帶一絲感情,竟是讓哭泣不止的劉氏怔住。
“若真想救他,就聽我的話。”冉顏不耐的蹲下身,從怔愣的劉氏手中接過小童。
隔著冪蘺上的薄如蟬翼的黑紗,能清晰的看見小童面色漲紫,腹部微微隆起,渾身上下已經被泡得發白,手攥成了小小的拳頭,手心還握著水藻沙石之類的東西,冉顏心裡微微一涼,伸手輕輕按上鼓起的腹部,冉顏向劉氏確認道,“可是一夜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
劉氏見冉顏認真的形容,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聲道,“昨日晚飯過後三郎便說去村頭玩一會兒,晚間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不愉,說是他長大了,要獨自住一屋,我當只當時他聽了什麼嚼舌根的話,便應了,今早喊他吃飯時才發覺他不在屋裡……嗚嗚……”
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劉氏這話一說出口,其餘人也都死了心,從昨晚被溺,泡了一夜,人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哪裡還有能活得道理,便是吳神醫恐怕也難以救回來了。眾人紛紛嘆息著,勸劉氏節哀。
劉氏面上淚水縱橫,卻不死心的盯著冉顏,雖不曾出聲,可眸中全是哀求希冀。
冉顏撩開冪蘺的黑紗,用指頭擠壓孩子的眼球,觀察瞳孔變化。
這是一種辨別人真死還是假死的辦法,如果瞳孔被擠壓變形,鬆開手指後瞳孔能夠恢復,便說明人還人還沒有死亡。
法醫學上有一種情況叫做“假死”,又稱微弱死亡。是指人的迴圈、呼吸和腦的功能活動高度抑制,生命機能極度微弱,用一般臨床檢查方法已經檢查不出生命指徵,外表看來好像人已死亡,而實際上還活著的一種狀態,經過積極救治,能暫時地或長期的復甦。
假死常見於各種機械損傷,如縊死、扼死、溺死、各種中毒等等。冉顏在工作中便遇到過幾例這樣的情形。
冉顏見這小童的瞳孔還能夠恢復,恐怕還活著。為了確認判斷結果,冉顏用帕子將小童指頭紮結起來。
“去找乾土!越幹越好。運到這裡來,能救他性命。”冉顏抬頭,用最簡潔直接的語言表達出意思。
眾人面面相覷,蘇州人家盡枕河,哪裡能有乾土?
●● 第7章 埋土救人
冉顏想起從村中路過時,見到許多人家都是用是泥糊的院牆,天氣已經晴了好幾日,那些院牆應當都是乾的。
“去砸泥牆!把土運過來。”冉顏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清理孩童口鼻中的水、泥等汙物,又要了晚綠的手帕裹著手指將小童舌頭拉出口外。
院牆不過是用河邊的泥堆砌的,所費不過是些體力罷了,不值什麼錢,這廂村民們聽說只是砸院牆,立刻跑回去砸自家牆去了。
不是他們盲目信任冉顏,畢竟劉氏孤兒寡母的甚是可憐,更何況,冉顏那沉著認真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一絲看玩笑的意思,莫名給人一種不可質疑的希望。
晚綠來不及詢問,又被冉顏與以往不同的氣場所懾,一時間竟呆立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小童並非是剛剛落水,他已經被浸泡的大半天,身體僵硬,呼吸停止,用普通的急救方法恐怕不行。
冉顏趁著這個時機看了一下適才紮結的手指,指頭腫脹紫紅,證明還有血液迴圈,至此冉顏確信小童還活著,便立刻開始給他做心臟按摩。
等到眾人用擔子挑來乾土,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