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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蔡文濤接走,這幢房子就一直被空置著。幾個月沒人打理,庭院裡花枝凋零,雜草叢生,一派荒涼的景象,唯有花圃裡生命力極強的仙人掌長成了半人多高,陰森森的尖刺交錯。
沈嘉恆下車,慢慢踱入屋內,孤獨的腳步聲在空曠大廳裡迴盪。他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曾經以為會擁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家,終究是與幸福失之交臂,在陰暗裡成長的生物,果然不配擁有陽光。
他走上二樓,推開主臥室隔壁的嬰兒房,“譁”一聲拉開低垂的窗簾,雨天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嬰兒室溫馨的淺藍色牆壁,壁上畫滿各種可愛的卡通圖。做夢都要一個與她共有的孩子,得知她懷孕時,他親手佈置了這間嬰兒房,滿懷希望等待著小生命的降臨。甚至妄想著,從此花好月圓,幸福美滿。世間的確有報應,只是報應落在了那個無辜的小生命身上,失去孩子的一剎那,他只覺得萬念俱灰,曾最為在意的身家利益、權勢富貴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沈嘉恆在嬰兒床邊的搖搖椅坐下,微閉著眼輕輕搖晃,依稀間,彷彿看見小小站在門邊的陰暗處,她從醫院回來沒幾天,他懇求她:“小小,我真的愛你,就算我有千萬不是,你已經報復了我,一切都過去了,你試著學會愛我,好嗎,我們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我把一切還給你。”
她冷漠的揚起臉,一字一句說:“我死都不會愛你,寧可死也不會要你。”
沈嘉恆猝然睜開眼,愴惶四顧,空空的房間裡,只有自己的影子相伴。他大力站起身,搖搖椅劇烈晃動。他快速衝下樓,啟動車子馳向絕色酒吧。
酒吧領班看見他,滿臉笑容的迎上前:“沈先生,好久沒來了,您一個人嗎?”
沈嘉恆說:“給我開一個單間。”
“需要找人陪您嗎?”
“不要。”
他一下子點了好幾種酒,自斟自飲。他一向自律,從不縱情聲色,所有不良嗜只是點到即止。現在卻很想肆意放縱一天,明天的事情明天說。牆上的液晶大螢幕裡放著纏綿緋惻的情歌,他以前並不喜歡這種無病呻吟軟綿綿的調調,此刻倒也覺得無所謂了。一瓶接一瓶喝下去,眼前的物體都在晃動,他知道自己喝多了,但不想停下。身體軟綿綿滑下沙發,他躺倒地上,無力站起來。包廂的門被推開,有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盈的腳步踩上厚實的地毯,沒有一絲聲音,慢慢走到他身旁,俯身抱住他,溫柔的喊:“嘉恆,嘉恆——”
反手摟住這具溫暖柔軟的身體,醉意沉重,他低低的呢喃:“小小,痛——”
幾滴溫熱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第七十六章
宿醉醒後,頭痛欲裂,沈嘉恆手支住額頭,茫然打量周身的環境……一間狹小的臥房,牆壁及門的色澤比較陳舊,房間收拾得很整潔。臥室的門輕輕開啟,他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訝然說:“是你?”
顧湘湘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艱澀一笑:“很失望?”
沈嘉恆翻身下床,撿起散亂扔到床邊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齊,拿出錢包,把裡面的現金全部取出來放在床頭,“昨夜辛苦你了。”
她目不轉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然後無力靠著門慢慢滑落地上,低下頭,抱緊雙膝。他的腳從她眼底下越過,向外走去,“不必付錢的,”她說:“你昨天喝醉了,什麼都沒做。”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能給你的,我都給了,選擇怎麼樣生活,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沒關係;如果你認為作賤自已,能讓我心懷愧疚,那就大錯特錯了。”
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把聖苑山莊的豪宅留給她,並留下大筆存款,足以讓她安穩過完這一生。作為曾經的金主,他足夠大方,任誰都會認為她應該懂得進退。只是,心底那一股寒意時時凍得心髓發痛,她戰慄著把自己抱得更緊,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蜷縮成一團,“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他低低笑了一聲:“你看我這樣的人,會有真心嗎?”
“果然,”顧湘湘苦澀喃喃:“我早該想到,如果真心愛過,哪怕只有一點點,你也不可能主動要求我爬上其他男人的床。”眼淚成串的墜落,她酸楚的說:“我卻真心的愛著你,從你幫我解圍的那一刻起,我再也沒辦法回頭;味著良心所做的一切,小部份是為了替我母親報仇,更多的是因為你,為了讓你達成心願,讓你開心,我的世界,你就是全部。”
他終於回頭,彷彿有點感動, 走近幾步,雙手扶起她,“湘湘,把聖苑山莊的那幢房子買掉,帶上我給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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