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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雙足,沉默地望向遙遠的天際。黑如夜空的秀髮並未梳攏,只如水瀑般垂瀉肩頭。
眼看高貴出塵的王妃露出玉趾,園中男子狀似迴避,其實一個個情不自禁,還是尋了機會偷眼去瞧。他們很想知道,除去羅襪的皇后是否依然高貴出眾,讓人不敢仰望。
而窺視的結果也未讓這些臣子失望。那雙玉雪嫩白的玉足並未減損她分毫的性靈。除了讓男子們更加靦腆,秀美的她並無不同,從發稍到足趾,都足以讓人再三愛憐。
“第幾天了?”可汗嗓音嗚咽,帶著悲傷的哭音。
“回秉可汗,自從皇后做了那個怪夢之後,這已是第三天了。”可汗掩面嘆息,忍淚道:“三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你們說……這該怎麼辦?”帖木兒滅裡內心關切,低聲插話:“丞相,皇后做了什麼夢?”
阿不其罕微微苦笑,道:“看,皇后是在瞧什麼地方?”
午後昏暗的冬陽從西方照下,把皇后的影子拉為柔弱的直線,筆直地指向遙遠的東方。
帖木兒滅裡立刻懂了,喃喃地道:“她……她夢到了故國?”
可汗嘆息搖頭,低聲道:“她……夢到了她的父親。夢到他在受苦。”
滅裡將軍喉結滾動,怔怔地望向皇后,內心起了無限的憐憫,整整十年不得迴歸故土,必然有著無盡的鄉愁。這種相思之苦他非常明瞭。多年來他始終沒有娶親,即使大臣與教長暗示過許多姻緣,他還是裝傻矇混。他當然知道那是為什麼。
銀川……如果可以,他想在這個女人的生命裡留下一點足跡,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可是,她病了……
契丹王正自低頭嘆息,突然肩頭給人輕拍一記,帖木兒滅裡回頭看去,只見丞相凝視著自己,嘴邊卻掛著笑。滅裡心下一凜,自知元老有大事吩咐,他單膝跪地,雙手交叉胸前:“忠誠的臣子以安拉之名效忠可汗,願意赴湯蹈火。”
阿不其罕顯得很客氣,他蹲了下來,附耳囑咐:“滅裡將軍,我要你即刻召集手下勇士。”
帖木兒滅里昂然起身,這樣的事不須一分思索,他正要跨步離開,卻給丞相拉住了,聽他乾笑道:“我話還沒說完,真是。”帖木兒滅裡滿腦子昏昏沉沉,不由得臉上一紅,丞相附耳過來,低聲道:“我要你帶著百名高手,秘密護送皇后返國。”
“秘密返國?”第八代煞金全身震動,深深吸了口氣:“為什麼不知會中國?”
王后探親,這是何等喜事?此行既要秘密歸國,便不能照使節禮俗辦事。萬一返鄉中途出事,受了賊人挾持褻瀆,可汗非但要天威盡失,兩國恐怕還要大起戰火。帖木兒滅裡滿心迷惑,凝目望著丞相。
“滅裡將軍……”丞相啐了一聲,替國主責備了:“您是出使鄂圖曼過久,還是失去了智者的目光?”
帖木兒滅裡心下一凜,登時啊了一聲:“對不住,我久不在國內,倒忘了中國的局勢。”
眾人面面相覷,無不低聲嘆氣。銀川早就回不去了。熟知中國朝政的都知道,她不該回去,也不能回去,如果當年的公主貿然回國,會讓中國朝廷爆發動亂,也會為汗國帶來難以預料的兵禍。她不能回國,而中國的大臣也不會任她返國。汗國才是她的故鄉。
然而親情是斬不斷的,如果她不能返回故鄉,前去尋找她生身父親的下落,這位仁慈美麗的皇后即將枯萎,汗國也要喪失這個珍貴的寶藏。
當此兩難,阿不其罕附耳過來,低聲道:“我與哈里發教長會商了,大家決意讓皇后返鄉解憂,無論能不能找到她的父親,這是唯一治病的法子。”他拍了拍滅裡的肩頭:“咱們唯一能信任的部屬,也只有武功高強、勇不畏死的滅裡將軍。閣下,您必須接下這個重擔。”
帖木兒滅裡奮力頷首,此行能與皇后朝夕相處,縱無逾越之心,也能日睹芳顏。這是天下最快活的旅程,他當然不會推卻。
他皺眉沉思,忽然想到了一處地方,全身寒毛赫地直豎。
避不開,返鄉之路避不開那個地方,車隊從玉門關入境,必然穿越那可怖的地方……
魔境,動盪之土……那裡住著傳說中的可怕魔王,他也是個“跛者”,當他的勇猛大軍包圍了自己,第八代“煞金”要如何帶著王后脫身?
這趟省親之旅即將引發中國的忌憚,還會引起草莽的覬覦。腹背受敵,兩面開戰,不只有北京的“大掌櫃”,還會有魔域的“跛者”,那幾個讓人懼怕的梟雄聯手夾殺,屆時會發生什麼慘禍,實在難以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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