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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眾人凝視崖邊,急忙隨著眾人目光看去,只見懸崖旁立著一條虎樣大漢,這人雙手抱胸,單足立地,背後掛著一幅赤裸剌青,上書兩行鮮紅刺字:“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這人正是先前墜下峰頂的大漢,昔年朝廷反逆之子,官拜四品帶刀的秦仲海。
哈不二驚道:“這傢伙不是掉下來了麼?怎地還活著,到底怎麼回事啊?”他連著幾個問題問下,眾人如何能答?諸人神情凝重,都在等候方子敬說話。
風雪之中,方子敬緩緩向前,與秦仲海並肩而立。四下水氣瀰漫,大雪落在這對師徒之間,登給蒸成水霧,寒風襲來,霧氣凝結,水霧復為細冰,給狂風一吹,立時打上眾人臉龐,火辣辣地好不疼痛。陶清等人見了這等異象,無下駭然恐懼,一時無人敢作一聲。
風聲呼嘯,雪勢勁急,師徒兩人同眺遠方。只聽方子敬肅然道:“業火三千丈,洗盡一身孽。仲海,你活了。”秦仲海轉過身來,側望師父,微笑道:“我武功忽爾恢復,正要請教師父緣由。”
方子敬道:“潛力出盡,燒融筋脈,在那生死存亡的一刻,你的怒火已然貫穿陰陽六經,打通正奇穴脈。從今以後,天地雖大,再無人制得住你。”
秦仲海喜道:“無人制得住我?”方子敬頷首道:“正是。你此番熬過大苦,功力直逼為師盛年之時,便算少林天絕親至,天山傳人出手,也都未必能勝過現下的你。”
秦仲海暴吼一聲,抓起腳旁鋼刀,身子便如陀螺般轉起,霎時激起耀眼火光,一時之間,身邊冰雪全數銷融,懸崖旁現出一個丈許開外的半圓。眾人見他功力渾厚若此,都是又驚又佩。
方子敬見他武功遠勝往昔,心下也是暗自讚許,道:“你武功方復,別忙著使力,先歇一歇,把心靜下來,咱們慢慢打量日後行止。”秦仲海嘴角斜起,森然道:“打量什麼?眼前只一條路走,別無它途!”方子敬嘿地一聲,道:“你大病初癒,已是僥天之倖,還想如何?”
秦仲海大吼道:“我要造反!”那聲音威震山岡,遠遠傳了出去。眾人聞言,都是大為震驚。
秦仲海舉刀向天,悲吼道:“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我秦仲海身負父兄血仇,朝廷尚且斷我生路,逼得我有國難投,有家難歸,今日我僥倖不死,便以此刀向天發誓!我秦仲海要重建怒蒼,舉兵稱雄,逐鹿中原,不殺光滿朝奸臣,誓不為人!”
鋼刀揮出,火焰燃起,映得夜空一片血紅,陶清等人多年流亡,耳聽此言,盡皆淚下。
方子敬走向愛徒,凝目望著他,嘆道:“高處不勝寒,你若要造反,只怕會身心受苦,終身鬱鬱寡歡。你的父親,唉……便是個例子。”
秦仲海掀開額上亂髮,露出血紅的“罪”字,猙獰地道:“我現下就在受苦!地獄業火,焚我殘軀!這當中的苦,師父啊,你看到了麼?”
方子敬閉目無言,只輕輕嘆了口氣:心道:“自今而後,天下又要大亂了。”
十八年前,秦霸先兵敗自殺,流寇滅盡。十八年後,秦仲海舉刀立約,誓言重建怒蒼,時值景泰三十三年四月初四,恰逢文殊菩薩佛誕。
第二日早,眾人便啟程返回日喀則,預備在烏斯藏歇息一個月,之後再返回中原。結局如此圓滿,言二孃自是言笑晏晏,陶清等人也是暗自歡喜,只有哈不二撅著兔子嘴,眼看大姐與秦仲海日益親近,吃醋發怒之餘,為秦仲海做菜時更是拼命吐痰,以洩心頭之恨。
到了日喀則,歐陽勇便找了家鐵鋪,為秦仲海打出一隻義肢。歐陽勇手藝非凡,那義肢長短合度,有如真足一般,只是秦仲海堅持要以精鋼打造,不免讓義肢沉重至極,足有九九八十一斤。這麼一來,秦仲海可就老實多了,他原本喜歡翹腳上桌,在那抖啊抖地,鐵足上身,若還勉強提腳上桌,不免掀翻桌面,怕要弄得狼狽不堪。
眾人在日喀則住下,秦仲海調養一陣,氣血漸漸紅潤,不再是蒼白敗壞的模樣,每日裡看他蕩來擺去,盡在日喀則街上閒混,又恢復成當年那個兇狠逍遙的惡徒。
這日萬里無雲,眾人嫌城裡氣悶,便到郊外賞景、眾人行到一處樹林,方子敬與秦仲海並肩散步,他見日頭溫暖,一時興致甚高,說道:“難得你功力大進,身子又調理得當,左右無事,師父便授你‘火貪一刀’最後幾式吧!”
秦仲海大喜,火貪一刀共分十二重功勁,起手套路稱為“飛火十二式”,之後循序漸進,“星火燎原”、“貪火奔騰”、“火雲八方”,乃至於秦仲海的護命絕招“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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