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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徑啜一口,似在享用滿口清香。楊肅觀守在一旁,卻是端立不動,看他兩眼直視前方,渾不似平日的從容瀟灑,想來楊遠的家規定是森厲無比。
良久良久,楊遠終於放下茶碗,他眼望愛子,道:“人生在世,習文練武,所求為何?”
楊肅觀低頭向地,答道:“所求無他,力爭上游而已。”楊遠神情甚是嘉許,又道:“居家待人,官場處事,所重為何?”楊肅觀輕輕嘆了口氣,答道:“侍父如君,奉母以孝,取財求官之際,當局不能迷。”
楊遠拍了拍手,微笑道:“很好。不愧爹爹多年苦心教導。”楊肅觀躬身道:“肅觀不敢忘父親教誨。”
楊遠眯起雙眼,喝了口茶水,道:“爹爹自小對你嚴厲,全是為你的前程著想,你得多忍著點。”說著站起身來,拉住楊肅觀的手掌,牢牢握住了。
他父子兩人修長身材,高矮一般,楊肅觀給父親的目光逼視,竟有些不自在,當下別開頭去,目光不願相接。他俊美的臉龐帶著笑容,但表情有些僵直,似連呼吸也要停頓。
楊遠看了他的神色,忽地笑了笑,將手緩緩鬆開,道:“你自幼替爹爹在少林寺出家,十八歲才返回京城,難怪咱們比尋常父子生份多了。”
楊肅觀欠了欠身,道:“觀兒今年二十五六,早已長大成人,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請爹爹不必擔心。”
楊遠微微點頭,他上前一步,將窗扉掩上。霎時之間,舉掌重重往桌上一拍,喝道:“你還說你懂事?到底有什麼事瞞我!”茶碗禁不起震盪,立時滾落到桌下,打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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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急轉直下,楊肅觀雖是沉穩老練之人,臉上還是閃過一陣驚詫,霎時舉起雙掌,往後飄開三尺,師門心法更已瀰漫全身。陡然間,想起眼前這人是自己父親,實不必如此戒備,忙放下雙手,調勻氣息,回話道:“觀兒不敢有事隱瞞爹爹,請爹爹息怒。”
楊遠冷冷地道:“肅觀啊肅觀,你爹爹一生經過了多少大場面,才幹得這個五輔大學士。你心裡藏著事情,還想瞞住我麼?”楊肅觀聽了這話,身子忍不住一震,拱手低頭間,只是不言不語。
楊遠穩住了脾氣,他上前一步,面向愛子,冷冷地道:“打你替柳侯爺辦事開始,爹爹看在侯爺面上,就沒管過你什麼事。你給說說,今日爹爹為何這般氣憤?”
楊肅觀嘆息一聲,道:“因為‘他’很要緊。”
楊遠頷首道:“好,你也知道‘他’要緊,那爹爹得問你……”他頓了頓,語氣神態極其冰冷。“告訴爹,‘他’……人呢?”
楊肅觀閉上了眼,搖了搖頭,道:“孩兒方才說過,那日沒找到‘他’。”
楊遠大怒欲狂,喝道:“沒找到‘他’?那日明明是你先趕到秦家大宅,為何還找不到人?肅觀啊肅觀,你這孩子打小說謊,需知你瞞得過柳昂天,卻瞞不過我楊遠!”說到憤怒處,手掌高高舉起,旋即便要一掌拍落,直朝愛子面上擊去。
楊肅觀不擋不避,只昂首向天,雙目緊閉。眼看這掌便要打下,楊遠陡地醒了。他停下手來,兩手放上兒子的肩頭,嘆道:“對不住,爹爹一時心急,老毛病又犯了。看在你孃的份上,別來怪爹爹,好麼?”
楊肅觀面上閃過一陣陰影,道:“爹爹,孩兒對您一向言聽計從,絕無欺瞞之處。那日我雖然急急趕去,但卻找不到那人的蹤影。”他嘆了口氣,搖頭道:“爹爹,孩兒本領再大,也不知‘他’上哪兒去了。您若是不信,我也沒法想。”
楊遠聽了這話,一張臉變得冰冷僵直,若非眼珠微微轉動,便似座石像一般。
良久良久,楊遠深深吸了口氣,道:“好,你既然這麼說話,爹爹便信得過你。這件事到此為止。”說著握住愛子的雙手,面露慈祥之色。
楊肅觀躬身道:“多謝爹爹。”他迴避了父親的握手,側開身子,自在一旁垂手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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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見兒子面色難看,便拍了拍肩頭,以做安慰。他走回几旁,提杯喝了口茶水,道:“先別說這些了。昨晚靈音和尚到府找你,究竟有何大事?”楊肅觀將目光撇向一旁,輕聲道:“天絕師尊託師兄傳訊,要我回去少林一趟,商討朝廷局勢。”
楊遠面露佩服之色,頷首道:“天絕大師化外之人,還能先天下之憂而憂,真是了不起。”他微微一笑,側頭望著愛子,道:“過幾日你娘要做壽,家裡有些事情要忙,你早去早回,也好替爹爹打點。”楊肅觀頷首道:“孩兒知道,請爹爹莫要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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