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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長安抵達軍營的時候,大軍正練完兵,用著午餐,看見她的身影,不知是哪個士兵喊了一句:
“快看……這是哪裡來的難民啊?”
長安從風沙陣中創出,幾乎精疲力竭,在軍營大門之前,勉強從馬上翻身下來,原本素白的衣袍早已被風沙染成了昏黃的顏色,她的臉上也有些擦傷,看起來,真的就和那士兵說得一樣,像個“難民”。
這哪是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啊!
長安一時羞愧的想要鑽進地縫之中。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又聽有人喊了一聲:
“攝政王來了……”
聞言,長安在羞愧之中抬起頭來,果然,遠方有個紫色的身影,正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了過來。
還不待長安看清,慕言殊便已走近。
長安一時之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說他受傷了嗎?怎麼看他的樣子還是如此悠然自得?
不是說他在巫書納的手下吃了虧嗎?怎麼全軍計程車氣如此高漲,他看起來也是如此的成竹在胸?
明明是想要來看他狼狽的模樣,怎麼狼狽的那個,竟變成了她自己呢?
真是太丟臉了!
原本慕言殊本不確定來人的身份,畢竟黃沙幾乎模糊了她的面容,走近之後,看清了她懊悔的表情,才發現她竟然是長安。
一時之間,難得的笑出聲來。
旁邊的副將從未見過這深沉的攝政王笑,心中十分好奇,便問:
“王爺,您認識這個人?”
慕言殊的聲音朗朗,向眾人介紹長安的身份:
“這是我的軍師,雲七。”
長安聽他喚自己“雲七”,詫異的抬起頭來,慕言殊的眼中,除了笑意,卻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味,與他原本深沉的模樣相差甚遠。
眾人聽說這難民一樣的人竟然是慕言殊的軍師,心中更加吃驚。
慕言殊卻對長安說道:
“小七,隨我進軍營吧。”
這聲“小七”聽得長安心頭一震。
她生於七月,母妃便給她起了乳名“小七”,這是甚至連小晏都不知道的事,慕言殊是如何得知的呢?
還來不及深想,慕言殊便已轉身要往軍營裡走。
長安連忙跟上。
一路上,長安低著頭,隨著慕言殊往前走,看著他的衣襬,才發現此刻他竟然沒有穿盔甲,而是穿著常服。
正是她在宮裡常看見的那件,繡著銀龍的紫色錦袍。
兩軍交戰,危急時刻,一方主帥竟然身著常服,這是怎樣泰然自若的氣勢。
長安幾乎在心中把銀牙咬碎。
她早該猜到的,慕言殊怎麼可能有狼狽的時刻呢?
她幸災樂禍的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不遠萬里來到北境,竟然讓他將好戲看了去。這個陰險的男人,實在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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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隨著慕言殊,走進了他的軍帳。
與其他將士相比,慕言殊的軍帳自然是要豪華一些的。軍帳的正中置了火爐,其中炭火烤得正旺,聲音畢畢剝剝。一旁的屏風之傷,掛著西北戰場的地圖,屏風之後,大概就是慕言殊起居的地方。
腳踏著厚實的氈子,長安略略出神,慕言殊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她也全然未覺。
忽的,慕言殊將手伸向長安。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臉,長安才乍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
慕言殊卻毫不在意她的躲避,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手指輕輕掠過長安的臉頰,從她早已凌亂的髮髻上,摘下了一片墨綠色的東西。
長安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枯萎的樹葉,向來是剛才風沙漫天,卷帶著吹到她頭上的。
慕言殊將樹葉舉起來,放在眼前看,又輕輕笑了出聲,問她:
“你怎麼來了?”
聲音之中,竟然帶著幾分戲謔。
長安看他這怡然自得的模樣,一下子又生起悶氣來,只是說:
“我心情不好,來西北散散心,不行嗎?”
“哦?”慕言殊低下頭來,貼近她的臉,好好審視她此刻的表情,又說,“我還以為,你是聽說戰事僵持,我又負傷,來看好戲的呢。”
長安被他戳到痛處,一下子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抬起頭來瞪著他。
見她這副模樣,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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