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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害得我,好端端地撞我幹嘛,害得我誤機。”
光良扭頭一看,一位年齡二十出頭的中國女孩正坐在地上狠狠地盯著他,她穿著綠T恤藍牛仔褲、黃頭繩扎著長長的馬尾辮甩在腦後、臉上白皙的面板微微有些發紅,細細的眉毛和細細的眼睛,不過現在眼睛裡卻大大地寫著“憤怒”兩字。原來剛才光良撞倒的,正是這位很學生氣的女孩。
“我,我”,光良嘴裡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對不起,真得對不起,我也想不到會這樣。”看到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攔路,光良窘得臉上掛滿了紅辣椒,只能把不滿暫時擱在心裡,“好男不跟女鬥,算了”,光良心裡想,“難道我不也是受害者?”
應該說兩人各有一半的責任,光良只差一步到登機口,這其中也得感謝細眉毛女孩在半路的橫空出世。
細眉毛女孩一直用右手捂著左胳膊肘,那裡滲出了淡淡血跡,原來剛才摔倒時擦破了皮,光良心裡的內疚指標陡然上升,趕緊從隨身包裡翻出“創可貼”,小心翼翼地撕開後遞給女孩,女孩瞪了他一眼,自力更生包紮好了傷口。
光良彎下腰,把女孩掉在地上的登機牌揀了起來,上面清晰地印著目的地是“Cairo(開羅)”,光良苦笑了一下,語氣裡帶著無奈的歉意,“我也是去開羅,看來我們是同病相憐了,”,然後又把女孩攙扶起來。
“你賠我賠我的機票”,細眉毛女孩不依不饒,聲音聽起來似乎都快要急哭了。
“小姑娘,不,丫頭,不,女士,不,那我怎麼賠呢,剛才我急著登機,真是沒有看見你,”光良一連換了幾個稱謂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在光良的記憶中,他似乎還從來沒有和除小羽之外的女人吵過嘴,現在腦袋更是有點短路了。這時各種膚色的國際友人們都擁了過來,觀看兩位中國人的熱鬧。
“哼”,女孩奪過光良撿起的登機牌,白了他一眼扭頭走了。光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老老實實地跟在女孩身後。
“還跟著我幹嘛”,女孩轉頭瞪了光良一眼。光良趕緊低下頭,裝作沒有聽到。其實光良心裡想,“怕你想不開,去找警察投訴。”
又走了幾步,女孩乾脆在候機大廳裡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了下來,光良也在離女孩五米遠的地方就坐。光良不時用眼角餘光瞟一眼女孩,隨著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細眉毛眼裡的憤怒逐漸像落潮一樣慢慢消退。兩人都很清楚現在的處境,再繼續吵鬧也毫無用處,擺在面前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改簽機票,搭下班飛機前去開羅。
海灣炙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鑽了進來,像是一雙溫暖的手在身上輕輕按摩,光良內心的焦躁和驚惶一點點地向外排擠著。不過,光良還是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架A380空客飛機正在跑道上慢慢地滑行,陽光照在機翼上,折射出異常耀眼的白光。這正是EK927航班,上面有一群帶著歡笑和希望的旅客,還有本屬於光良,還有細眉毛女孩的兩個舒服的座位。
加速、騰空、空客呼嘯著起飛了,慢慢地越飛越高,光良抬高了下頜仰望著,羨慕地注視著空客起飛的雄姿。突然,飛機像變形金剛一樣扭曲起來,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橙色球體,就是光良下飛機前看到的詭異顏色,接著從外面傳來“啪”的一聲,雖然光良聽起來不是很響,但卻清晰地震動著耳膜。
天空中橙色變成了白色,駭人眩目的光浪向四周輻射著,然後像是一隻剝皮抽筋任人屠宰的羔羊,一塊塊肢解開來,在空中散落成了碎片和塵埃。光良心裡一凜:天啊,飛機爆炸了。
“胖叔”,光良大叫著,驚恐萬狀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有些扭曲,渾身上下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他無法相信,幾個小時前還談笑風生的胖叔,卿卿我我的情侶,熱情的黃帽導遊,突然間就變成了碎片和塵埃。在異國他鄉,一百多位生靈就這樣煙消雲散。
不遠處的女孩緊緊地把揹包抱在胸前,面色蒼白,臉上現出恐懼害怕的神色,像是寒風瑟瑟中的一片樹葉。細眉毛女孩也不幸地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這一幕悲劇。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弱小的人類無能無力。
兩人就這麼在原地像冰山一樣站著,似乎已經失去了挪動腳步的勇氣。光良還會為誤機煩惱嗎?細眉毛女孩還會怨恨光良嗎?人生充滿了一連串的邂逅和巧合,光良和細眉毛就在這一次幸運的誤機中相遇。
幾個小時後訊息傳來,所有機組人員和乘客已經全部遇難,這是一次海灣空難。
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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